“常嬷嬷。”
俞氏大喊一声,急忙跑到常嬷嬷身边,本来想去抱住常嬷嬷,却见常嬷嬷额头上撞出了一个血洞,血液汩汩流出,扭曲的五官染得格外恐怖慎人。
此时的常嬷嬷还没有死透。
她睁着眼睛,嘴巴一张一张,已经说不出话来。
“常嬷嬷,你为何要寻死?就算你做了所有恶事,罪大恶极,也不该草草了结自己,你是我的嬷嬷呀!就算与我无关,你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老爷又岂会信我?”
常嬷嬷撞树撞得太突然,俞氏心中若说不震撼那是假的。
可是她清楚,常嬷嬷活不成了。
既然常嬷嬷愿意为她而死,那她就要死得有价值,她和明嬷嬷还要好好活着,所以只能把所有罪责都推到常嬷嬷身上。
她惋惜,为何常嬷嬷不把所有罪责都扛下,让老爷完全相信了再寻死?
常嬷嬷嘴巴张开的弧度越来越小,眼神逐渐涣散,但眼角流下了一滴眼泪,滑落的瞬间便混进了脸颊上的血液之中,断气时,眼睛都没有闭上。
站在父亲身旁的顾南幽,心中莫名升起一丝悲凉。
为主而死,弥留之际却听到这样的话,如何死的瞑目?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这么结束了。
将近一个时辰,去搜查各个院落的士兵和侍卫都断断续续的回来了。
先找到的是千年人参。
就埋藏在顾温婉所住的沁心院旁的大树底下,这么隐秘地方,被找到之后自然无法知道是谁埋藏的,奈何有趣就有趣在……
“禀大将军,我们在埋葬千年人参的匣子旁,找到了明嬷嬷的几封家书,还有一枚玉扳指。”
一名士兵将物证呈给顾守城,一看到那枚玉扳指,顾守城瞬间看向了明嬷嬷。
“若本将军没记错的话,这枚玉扳指是你夫君的遗物。”
明嬷嬷震惊,她看着那枚玉扳指,踉踉跄跄走到顾守城面前,拿过玉扳指一看,又看了家书,脸上瞬间毫无血色,嘴巴哆嗦得厉害。
她摇着头,喃喃自语:
“怎么可能?”
玉扳指确实是他夫君的遗物,家书也确实是真的,而且是她最舍不得烧掉的那一封。
可是……
这两样东西她放进了枕头里,还严严实实的缝住了。
可现在怎么就跟千年人参的匣子放在了一块?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最后一波士兵回来了,他们找到了慢性毒药的藏匿之地,就在明嬷嬷房间内。
寻找千年人参的侍卫还没挖地三尺就先找到了千年人参,而寻找慢性毒药的士兵,找遍了所有院落,依然没有找到。
大将军说要挖地三尺,所以他们拿了铁铲先从明嬷嬷的房间挖,本以为要费一番功夫,但却在明嬷嬷床榻下挖出了一块红信石。
已经惊得满头大汗的明嬷嬷,看到红信石那一刻,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她终于明白最为谨慎的常嬷嬷,为什么就这么栽了……
绝不是常嬷嬷疏忽大意,没有将事情摘除干净,而是有人布下了一个大局,他们成为了棋盘上的棋子,由布局之人操控,每步都算得精准,而他们也一步步按着布局之人的思路走,最终走向灭亡……
此人必定心思缜密,还对他们每一个人都异常了解,绝对沉浮至深。
会是谁?
明嬷嬷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目光在顾南幽身上停下。
是她吗?
不可能,三小姐是有些聪明,但绝对达不到沉浮至深的程度,若是真的是她,他们还有命活到现在?
她的目光没有在顾南幽身上停留多久,便已经移开,最终在俞氏身上停下,明嬷嬷眼神瞬间微暗。
这里恐怕城府最深的人只有夫人了……
深怕明嬷嬷会像常嬷嬷那样撞树自杀,见明嬷嬷一有异样,顾守城便已让人将她拿下。
再三逼问之下,明嬷嬷咬紧牙关,只承认是她个人行为,与俞氏毫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