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甩开的6号愣了一下后,反应过来后撒腿地追赶过去,“你……”右手指尖施力把球轻巧地拨了出去,看到队友稳稳地拿住球后,柏少御才微笑着替对方接上了后半句话,“……太慢了。”声音未落,身后传来了球落地的撞击声。裁判高高举起了食指和中指,用力向下弯曲一下,示意北邺的2分进球有效。“差6分了哦~”柏少御笑得谦和无比,然后转身面对着自己的队友大喊了一声,“防守!”小曾激动地大力地拍着手下的栏杆,“妈的少爷好帅!”“嗯?”柏烽炀瞄了他一眼。“呃……是少爷妈……”狠狠地pia了自己一巴掌,小曾咬牙地说,“少爷最帅!”——爆粗口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尤其是身边还占了一个气势强大、反应敏锐的boss的时候。柏烽炀唇边放松的线条在5分钟后,绷紧了起来。场内裁判吹响了犯规哨,“八中6号,阻挡犯规。”又过了2分钟,哨子再次被吹响,“八中6号,注意自己的比赛情绪和手肘幅度,摆肘犯规!”小曾“啧啧”了两声,“大少爷,那人是不是故意的?太没品了吧!”柏烽炀淡淡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少御的脾气?那张嘴数落起人来……”还没说完的半句话被强压成了未完成,轻抚在栏杆上的手指也收紧了起来。场上,裁判在5分钟内,争执北邺对八中的这场篮球赛,最终以112:98的比分结束,北邺大胜。疲惫地走下场的柏少御还没来得及跟朋友一起贺胜,也没来得及安慰几句从刚刚起就担心得一直皱着眉的唐颜,就被人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少爷”。“曾哥?”柏少御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接您回家。”小曾一手提起背袋,一手去扶柏少御。“满叔有事儿不能来?”柏少御顺势着起身,“去门外等我吧,我先去换衣服。”篮球队的换衣间里是有简陋的淋浴间的,但是柏少御一般都是回家后再进行沐浴。今儿连续四五次地被人恶意犯规,光篮球场的地面上就连扑了三次,再加上身上各处的钝痛。所以,他很想……去洗澡。抓起来大条的浴巾,柏少御走进了隔壁的淋浴间。队友们应该都在庆祝胜利,所谓的战胜宿敌的快感。但是,他却没有太大的感觉。凭心而论,如果自己最后不是被那个6号恶意犯规,根本不会兴起来认真打球的心思。球打得再好,有什么用呢?只要柏氏愿意,买一只球队玩玩儿还不是大笔一挥划出一笔款项来的简单事儿?微烫的水流喷洒在身上,蒸腾着而起的水雾让人鼻子里痒痒地不舒服。柏少御皱着眉头关小了水流——身上的钝痛被热水一打,感官反而更加地鲜明,想必被拐的那几个肘子和摔在地上的几处磕碰,过不了多久后就会变成一片触目吓人的淤青。他皮肤虽白,而且触感良好,但是肤质却不算上佳,平日里有个磕磕碰碰的必然很快会转化成处处青紫,而且对一些花粉之类的过敏源还会有较大的过敏反应。用一直照顾他长大的满叔的话来说是,“少爷的皮肤娇弱得像个女娃娃”。随意地冲了冲,拉起一侧的浴巾围上去走出淋浴间。这会儿,兴奋的队友们才一个个地回到了队部,“柏少,一会儿去吃饭去不去啊?队长请客!”“……少御,你身上怎么回事儿?……”被一个队友发现了异状后,一圈子人就呼呼啦啦地围了上来。“6号那小子吧?下回拐回来去!”“这肘子拐的!柏少你怎么不还击啊?”“别因为这个影响了心情,柏少,一会儿一起吃饭去!”柏少御也不管他们的议论,拉开自己的柜子,取出备换衣物,折身去了换衣间。走出篮球馆的大门,将落的夕日阳光只剩下了一片暖色而不刺眼的橘红。发丝上的水珠顺着脖颈的弧线,凉凉地向衣内滑去,在皮肤上留下一串湿痕,黏在皮肤上很是不舒服。柏少御烦躁地甩了甩一头的湿发,开始怀念起家中的吹风机。“少爷,这边儿。”小曾殷勤地领着柏少御往树荫下的车子走去,然后动作利索地拉开后车门。刚刚想欠身坐进去,柏少御就看到了后车座上闭目养神的另一个男人,动作随即僵硬了起来,反对的话语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我要坐前座。”柏烽炀睁开了眼睛,低声说,“上车。”深呼吸一口,柏少御以一种不雅观的姿势一屁股坐了进去。车门被小曾关了上去。“大少爷,咱们现在回家?”小曾发动了车子,冲着后视镜里的俩人灿烂地微笑。“先回公司一趟。”柏烽炀揉了揉眉心。转头看了柏少御一眼,解释一般地说道,“我刚从机场回来,”男人的眉目间难掩着倦意,声音是一贯的低沉,“还没有回公司。”柏少御转过脸给了自己大哥一个侧颜——你要做什么事儿犯得着对我说?反正是一贯的order罢了。但是,至少现在车内的气氛,算不上融洽也不算相峙。“但是”后了还有“但是”。但是,十分钟后,柏烽炀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彻底破坏了表面平静的氛围。他说,“少御,以后篮球不准打了。”开着车的小曾出了一身的冷汗。柏少御怒极反笑,他转回身,跟柏烽炀对视着,唇边的弧度完成一道嘲讽意味儿十足的弧线,“凭什么?”柏烽炀伸出右手,被柏少御偏头躲过。但是,落空的右手又一次地伸出去,然后执着地按上柏少御的发丝。“湿了。”指尖捻动了一下,收了回手。柏少御嫌恶地摸过自己被碰触过的发尖,“别碰我,变态!”柏烽炀皱了皱眉,“注意一下你自己的言行。”“我注意?需要注意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吧?!”柏少御一句不让地反驳回去,“凭什么你一句不准我打球我就要照做?你和我打过球吗?见过我打球吗?”“见过。”柏烽炀打量了一下柏少御——圆领的薄质毛衣的开口有点儿过大,露出了一段纤细的锁骨,还有锁骨下端的一处微青。转回目光,柏烽炀努力地说服自己不要被那抹锁骨的凹陷处吸引住心神,接着刚才的话说,“你这种凡事要人容让的性子,打球受伤的时候还在后面。”“跟你没有关系。”柏少御硬硬地顶了回去。“怎么没有关系?”柏烽炀难得地用了一句反问,“你自己拉开衣服看看,上面留了多少淤青?我都下不得这个狠手去做。”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锁骨,柏少御反射般地问了一句,“做什么?”柏烽炀的唇角勾了起来,然后轻轻地说,“做-爱。”“停车,我要下车!”柏少御这次连“变态”两个字都没说,直接对小曾说出了这六个字——跟这种人即便非独处,也他妈太危险了!“不去公司了,回家。”柏烽炀说出了七个字,目光却是落在了少年抚摸自己锁骨的动作上。7vs6,柏烽炀vs柏少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