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装的镇定如潮水般褪去,跳动的脏器针扎似的疼。
精美的指甲断裂于掌心,掐出一个个带血的月牙。
季佳倩脸上的恐怖一闪而过,依然将伯爵夫人端庄的皮披得稳稳的。
她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将军说笑了。”
“阿淮,他只是忙了些。”季佳倩顿了顿,继续替盛淮解释,“伯爵嘛……”
假若忽略她紧握的手,她端的是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
李江点点头,戳心窝的目的达到了,他也懒得再装表面的和谐。
“伯爵夫人,我这里有一份您昨夜潜入玛利亚医院毒害我女儿的全过程视频,附带一份毒剂成分检测表。”
李江朝副官示意了一下。
副官带着拷贝到平板的监控视频以及复印的检测表上来。
充分的证据呈现在季佳倩面前。
李江睨向慌张的季佳倩,高声道“伯爵夫人,请问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季佳倩对完好的监控视频只讶异了一瞬,脸上的表情就收拾好了。
她猛地匍匐在距离李江脚下几步距离的地方,“将、将军……”
她毫无尊严地往前爬了几步,语言系统几乎是混乱的,“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是毒剂!”
“这都是亚平研究所的研究人员给我的!他跟我说这是新研的神药,可以救回任何身患重病的人。”
“我、我……”季佳倩在李江近乎吃人的目光中咽了咽口水,假装害怕的大哭,其实她是真怕了,她在撒一个弥天大谎。
但……这也是没办法,她不想死。
至于给她毒剂的研究人员,贫民窟里能买到的命比比皆是,她不怕找不到。
她跪行了几步,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我只是太关心素媛,我怕她撑不下去。”
豆大的泪珠滚滚落下,流淌血液的额头、素白的鹅脸,显得她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我前几日不小心听到老夫人和伯爵的谈话,才得知素媛还活着。”季佳倩哭得微微抽噎,“后来伯爵回来时我又听见他感叹素媛的重病……”
“我一时心急,信了偏方……”季佳倩终于跪到李江座椅,哭得水润的眼睛看向他,小心地道“即使素媛姐姐曾经……我也一直当我是占位子的人,从未肖想。”
“我自知有错,将军想罚便罚吧……”
李江是正统的忠臣,向来有什么说什么,直肠子似的。
不代表他看不出阴暗的弯弯绕绕。
季佳倩明摆着是找替罪羊。
说什么可以随时让位,当他女儿稀罕伯爵夫人这个位置?!
偏巧季佳倩把一切都圆得完美,他要是难会被不明所以的民众指责。
盛辞州和年游的行为说不定也会被她歪曲……
果不其然,季佳倩抽抽搭搭地又可怜起来,“他们不知情,我不会怪他们……”
她泪痕满满的脸上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毕竟,我去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那药……也是偏方,我也是怕医生不同意……”
哈!明知医生不同意还要做,不是谋害是什么?!
李江感觉肺部点了一颗炸弹,炸得轰隆直响。
他可怖的视线直射跪的直挺挺,俨然英勇受罚的季佳倩。
一个带着血腥味的笑容浮现在他饱经风霜的脸颊,声音却是慈祥和蔼的,“夫人当真认罚?”
季佳倩血肉包裹下的心脏突地一跳,她瞪着眼睛望向李江身躯隐藏下的修罗。
李江当真要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