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黎点头,“有些小麻烦,算不上什么。”
陶澜不说话了。
江怀黎不明白他忽然沉默的点在哪里,问他:“王爷怎么了?”
陶澜说:“怀黎,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结婚。”
“……”江怀黎说:“我应该知道。”
他对他这莫名的话是在无奈,“我嫁给一人为男妻就罢了,难道还要嫁一个二婚男吗?”
“你怎么能嫁二婚男!”听到这话,陶澜自己先气了起来,他又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第一次结婚,得了很严重的婚前焦虑症。”
江怀黎第一次听这个症,但是从字面意义上大概也能理解是什么。
陶澜又问:“怀黎啊,你没有婚前恐惧症吗?”
按说,江怀黎应该有婚前恐惧症才对,他原本就很抗拒这场婚礼,结婚对他来说,是前程的摧毁。
“没有。”江怀黎说,“或许是在皇上刚赐婚那几日已经恐惧过了。”
他真没有婚前恐惧或焦虑,他不遗余力地反抗过,既已改变不了,不如坦然接受,再另做其他规划。
何况,他婚后还可以去稷学宫读书,这是他以前都没想到的,对他来说,是一个莫大的好消息和安慰。
婚后都可以去稷学宫读书了,或许,或许,其他事也可以呢。
或许,还有他以前没有想过的事可以做呢。
整个江府,只有母亲一人不希望他那么辛苦。
她曾跟他说,不必如此紧绷。他出生高门,走的是以皇子伴读之身考取功名的路,这条路比寒门考生要轻松,至少他就早得到皇上的信任和喜爱,殿试就有优势。
就算科考不成,还可以受门族荫庇,通过察举谋得一官半职。
他问母亲,如果他没有这些呢。
母亲回他,那他说不定会有另一片更广阔更精彩的世界。
当时他还不是很懂,现在懂了,懂了也能坦然接受这场婚事了。
不论他是什么身份,处于何种境地,都有能走的路。也不存在他成了澜王妃,十五年的书就白读了之说。
因而,没什么好恐惧和焦虑的。
陶澜见他真的没有婚前恐惧症,幽幽叹了口气,“本来以为会有一场病友交流。”
他们马上要成为夫夫了,不会有夫夫之实,其他夫夫义务江怀黎愿意承担,比如关心王爷的身体。
他提前适应了一下,温声问:“王爷为何会焦虑?”
“哎,就是,怀黎你知道吗,我有信心做好一个好爸爸,事实证明,我做的确实也不错。可是,我没信心做好一个好夫君。”他很焦虑啊,“做不好夫君的爸爸还是一个好爸爸吗?”
江怀黎:“……”
他莫名就懂了他口中“爸爸”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