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朱亚东当然熟悉,1997年,他中专毕业后,次年他就被父母安排到镇上的建筑公司驻蓝津分公司工作,在蓝津分公司,他工作了四年零三个月。
而公司的对面就有这家大酒店,他记得刚来公司三个月之后,就和这家酒店熟悉了,因为他几乎天天十一点钟过来,请客宵夜。
十几块一瓶的尖庄,四个人分,一个喝半斤,一个喝三两,还有一个是二两,唯独朱亚东只喝快乐水。
朱亚东的体质略有些酒精过敏,一喝多就浑身红,而且头痛欲裂。
所以,乔亚东真的是惜酒如命……。
爱惜的惜。
乔亚东家里有很多酒,爱惜到……从不开封。
在蓝津分公司的四年中,他唯一醉过的一次,就是在来公司第二年的年会上。
大部分公司的年会,要么在年前办,要么开年后一上班就办。
乔亚东的公司有点不一样,九十年代的建筑业从业者基本都清楚,年前老板都忙着跟甲方爸爸催要工程款,一要到钱就要着手结算农民工的工资,年前基本上没时间。
年后,忙碌一年的建筑队伍基本上要在家呆足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有跨年工程的会来的早一点,没有跨年工程的,就会在家多呆一段时间。
而朱亚东任职的这家公司,公司下面挂靠着二十二个工程队,每年的年会都要等工程队的老板们全部到齐,才会召开年会。
这一拖,今年就硬生生的拖到了五月份。
就贼特么的离谱。
朱亚东今年是第一次参加年会,本来以他一贯的惜酒如命,即便是将酒打包带走,也干不出来将酒吞进肚子里这么残忍之事。
但前世的今晚并不一样,他想残忍的对待酒一下。
因为……,那个陪伴了乔亚东整个青春的青梅……,肖薇。
“死了”。
乔亚东昨天傍晚,亲眼看见她从校门口出来,坐上了一位肥头大耳男子所开的大众桑塔纳。
乔亚东当时都认为是自己眼花了,可两人打光屁股一起长大,即便是蒙着面都能认的出来,乔亚东又怎么可能认错呢?
乔亚东当时脑子嗡嗡作响,身体不受控制的呆立当场,并没有上去质问和阻止。
他当时整个人就跟傻了一样,哪里都没去,就蹲守在她学校门口,整整一夜。
第二天早上,被叮了一身的蚊子包……。
肖薇当晚,竟然没回……宿舍。
直到第二天早上,那辆车又来了。
乔亚东见到肖薇缓缓下车,恋恋不舍的朝已经离开的汽车挥动着葱葱玉手。
乔亚东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追上去质问“为什么?”
肖薇的神色乔亚东记得很清楚,她脸上的表情精彩至极,总之,乔亚东当时没看懂。
现在……,也没整明白,当时……这女人到底是啥想法。
肖薇当时并没有回答乔亚东的责问,转身进了学校。
而乔亚东则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公司,然后在晚上的宴会中多喝了几杯。
当时,乔亚东整整醉了三天时间。
记忆中的那三天,他粒米未进,床都下不来,比大病一场还要伤身体。
可这……,似乎剧本不对啊?
他怎么会躺到人家酒店的员工宿舍来?
他记得当初自己是强忍着要倒下的身躯,拒绝了服务员好心的搀扶,独自一人先行离开酒会,回了宿舍。
可如今……?
他怎么会在静港大酒店的职工宿舍里?
……。
记忆中竟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