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晋赶过来的时候,连一个背影都没有看到,只有石镇傻愣愣的望着城门外。
将手里的弓箭扔在身旁副将的怀里,夙晋抬眸,面色阴沉,“那是谁?”
“谁?”石镇抱着孩子,茫然的看向夙晋,又看看城外。
他在说谁?
夙晋指着已经没有踪迹的城外小路,狠狠地咬牙说道“刚才骑马离开的两个人是谁?”
“夙将军呀。”石镇没有感受到夙晋的情绪,说的理所当然,似乎就是摆在台面上的事实,“不是夙家派来的将领吗?他还有令牌呢。”
说着把孩子换到另一只手,送上了左手捏着的令牌,傻呵呵的笑了两声,“我见过夙家的令牌,肯定没有认错。”
确实没有认错。
摩挲着手上的令牌,夙晋缓缓的阖眸,缓缓的喘息着,睁开眼看向石镇,“他们来做什么的?”
石镇感受到了夙晋的冷意,连忙收敛了憨笑,挺直腰板认真的回答着“在陈将军战死后,指挥将士开东城门,安排百姓撤离,夙小将军将北狄大部分兵力阻挡在永宁大道以西,把兵力打散在巷子里,组建了隐形的屏障护卫百姓撤退。”
闻言,夙晋的视线落在了和对方交手的地方,确实是永宁大道的末端。
如此一来,石镇应该说的是真的。
垂眸看着手里的令牌,夙晋抬头望向前方,眼前浮现出刚刚锐利的袖箭,那果断的判断真是让他心惊。
这是一个帅才。
敏锐的判断和周密的心思是与生俱来的。
捡起不远处的袖箭,夙晋按住了箭头,默默地收了起来。
他得和父亲说一声,这样的人最好捏在手里。
季糖糖打马狂奔,确定汾城没有人追来,才缓下了度。
失血过多,又过于疲累,身体轻轻摇晃险些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扶着依拉勒的手腕下马,季糖糖的额间沁出一层汗水,脸色苍白无力,唇瓣上褪去了血色。
“我去找点水,你等我。”依拉勒把人扶到路边的大树旁,看了一眼荒芜的四周低声说道。
季糖糖没有吭声,费力的点点头,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
听到依拉勒的脚步声远去,才从空间里拿出一瓶药丸,吃掉几个补血的药丸,季糖糖灌了一瓶电解质水,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果然功夫越好丢命越早。
活动了一下肩膀,伤口处作痛。
放松下来心神,疼痛更加明显了,在因为疲倦而空荡荡的思绪里,痛处不断地挑动着神经。
咬牙站起身来,伤口的抽疼让季糖糖的身影微微停滞,缓过一口气才两步踉跄的走到了马匹旁边。
她记得看到了一个空的水囊,在马鞍处摸到没了塞子的水囊手腕用力拽了下来。
拧开一瓶矿泉水直接对着口倒了进去,季糖糖重新抱着水囊靠在树干下休息。
没过多久,依拉勒脚步匆匆的跑回来,原本虚浮的脚步,多了几分疲惫。
精神倒是不错,嘴上骂骂咧咧,“这什么破地方,我转了一圈别说河了,连住处都没看到一家,真是鸟不拉屎的破地方!”
没有听到季棠的回应,依拉勒的声音一顿,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了季棠的身旁,轻拍着她的脸颊低声喊着“季棠,季棠……”
他见过太多人在战后睡死过去,只是稍作休息,就见了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