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温情脉脉,也没有喜笑颜开,季糖糖拿着酒壶坐在廊下,仰头看着天空不断绽开的烟火。
远处的京城,却连这些烟火气都没有。
商滍之脱下外袍,已经干涸的血迹撕扯着还没有愈合的伤口,让他脸颊上的汗水不断的滚落进了自己的衣领。
往口中塞进两颗药丸,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半阖眼眸,许久才缓过来。
“杀手呢?”没有受伤的手掌托着额头,商滍之有气无力的询问着。
6风半跪在地上,头也没抬,“已经带到水牢了,我们在他们身上现了这个。”
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案上,6风继续说道“看物件是成王的,但是前段时间锦王殿下一直在搜寻成王的旧物,也许是栽赃。”
“栽赃。”拿起桌子上的玉佩,商滍之垂眸看着,又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不用审了,把人带着玉佩一起扔到锦王府门口,正好过年走动的人不多,也省的给锦王殿下丢人了。”
锦王的狼子野心已经是路人皆知了。
现在太子未立,皇帝陛下身体抱恙,让沉静许久的朝堂又开始暗流涌动了。
失血过多的虚弱让商滍之感觉疲惫,大拇指蹭着食指上的戒指,让他的心安静了许多。
“砰——”
天边的烟花炸开,热闹的嬉笑声传出来,新年的热闹逐渐掩盖了刚刚不久的刺杀。
“不好了!”
6清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直接跪在了商滍之的面前,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主子,唇角都在颤动,“主子,刚刚赐菜的内侍一头撞死在了秦太傅府邸的大门上,护送的禁军已经回宫禀告了,只怕用不了多久旨意就要下来了。”
商滍之猛的站起身来,一时间头脑一片漆黑,失血的感觉让脚步踉跄一下,又重新站稳,“现在就进宫。”
明晃晃的就是陷害。
就算是陷害,依照皇帝多疑的性格,秦家也难逃厄运。
内侍撞死在大门,是秦家对皇家的蔑视,说严重了是欺君。
秦家世代清流,读书人敬畏秦家甚至过了朝廷,这怎么能不让皇帝忌惮。
秦家就是皇帝的眼中钉,夙家就是皇帝的肉中刺。
可是这眼中钉,肉中刺又岂是那么好拔除的。
商滍之带着伤,快步进宫的,一刻都不敢耽搁。
远在南阳城外的夙晋啃着烤羊腿,看着话本子,还不忘了和一旁的大哥讨论两句,“我就觉得这写的不好,哪里就见上一面就非卿不娶了,谁没有谁不行呀。”
夙承一擦唇角的羊油,端起大碗喝上一口清酒,跟着点头,“就是说,反正我没遇到过,你遇到过吗?”
说到这里,夙晋端起的酒碗又重新放下,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南阳城。
听下属说,她带着人来到了南阳城,在南阳城里住下了。
南阳城气候宜人,百姓也都和善,大概会比寒雪村过的要好很多吧。
咀嚼着羊肉,夙晋喝掉了半碗酒水,跟着摇摇头,“没有非卿不可。”
却有一见钟情。
想到那个坐在床边,颤颤巍巍望着自己的清澈眼眸,夙晋缓缓的勾起了唇角。
她竟然不害怕他伤痕累累的血迹,还要给他包扎,真是大胆呀。
想到火场的最后一面,那个把她背在肩上带走的人,夙晋甚至没有看清楚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