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芜被程温棋眼底的冷意吓了一跳,缓缓的垂眸,不自觉的摸着鼻尖。
这熟练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第一次做呀。
钟陇还是点了头。
程温棋站起身,轻轻的颔,“明天白芜会把药送来。”
白芜连忙说道,“是。”
借着夜色离开钟陇的家,程温棋戴上黑色的兜帽,借着月光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城主府。
身影和夜色融合在一起,从夜色中走来,又离开夜色。
宽大的黑色的斗篷将她整个人笼罩住,连一根丝都没有露出来,白芜安静的跟在程温棋身后,神态话语中已经有了恭敬的神色。
“我让你找的人,你找的怎么样?”微微偏头,程温棋的脚步没有停。
白芜快步跟上来,声音压低在了晚风中,“回主子,找到了合适的人,他们也愿意为主子效力,但是……”
想到自己兄弟不信任的眼神,白芜心里暗骂他们没有眼力。
出生入死十年,不比被枫溪谷世世代代的利用要强的多吗?
没有听到后面的话,程温棋抬头看了白芜一眼,没有催促他。
“他们说要看到主子的解药,至少是一月一颗的解药。”白芜低头说着。
他把原本的话语,说的更好听了一些。
程温棋也没有什么惊讶,空口无凭,她总得有点本事。
“拿到钟陇的药,我会尽快把一月一度的解药制作出来,到时候……”从胸口拿出一个药瓶,程温棋扔进白芜的怀里,“让他们直接吃了,我现在也不太相信一张嘴。”
还是药物控制让她更安心。
拽下因为动作露出脸庞的兜帽,程温棋提着裙摆步伐更快了一些。
在黑夜里疾步行走的还有烬粼山上的季糖糖。
躲在山间的草丛里,季糖糖大半的身体被野草掩盖,拿出空间里面的望远镜,观察着下面的停留的官兵和流放者。
她前两天就在路上遇到了他们,跟了两天确定了他们的脚程,也在伺机而动。
从空间里拿出弓弩,季糖糖在心里暗暗的盘算着距离。
现在的弩箭可不是用完了会重置的,她可是要节省着来。
比划的几下,季糖糖还是起身借着草丛的遮挡,快步向着人群靠近。
春天的来临,已经让荒芜的山坡长出了杂草,虽然仍旧斑驳,却给了季糖糖方便的遮挡。
找准合适的位置,对准最中间的老人,弓弩中的利箭无声的掠出。
季糖糖紧紧盯着弩箭,背脊微微弓起,随时准备撤离。
就在弩箭靠近的一瞬间被另外一只箭羽打偏,顺着秦太傅的苍老的脸颊带下一缕灰白的丝。
惊呼的尖叫此起彼伏,打乱了原本寂静的深夜。
季糖糖毫不犹豫,拿起地上的弓弩转身就跑,顺着草丛树荫,动作熟练。
她被现了。
那个人看向了自己。
锋锐划破寒风的声音,季糖糖转头对上了冲向自己后肩的箭羽,顺势偏身,抬手去身后的箭羽。
箭羽划破手掌,滴落血液,季糖糖头也不回的离开。
好熟悉的身影。
商滍之收起手里的长弓,错愕的看着彻底消失在丛林中的身影,刚刚一瞬间的回眸在脑海里不断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