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能带一下马姑娘吗?”姜锦心抬眼,一双明媚的眼底俱是清澈,没有一丝波澜。
床上孔氏安静地睡着,一动不动。
少了往日的灵动,却多了些令人心疼的脆弱,她就这么安静地躺在那里,长睫无力地落在苍白的眼帘上。
姜寻承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孔氏身上,而后微微皱了皱眉,不悦地看向女儿:“马姑娘自己不能走吗?”
“父亲,马姑娘想去针线房,说是要给祖母做一个抹额,女儿原本要派人带着她过去的,这会却没时间,还得仔细审核一番府里的人手,不如劳父亲带一带马姑娘,让她认认路。”
姜锦心扬了扬册子,道。
马艳珠这会已经反应过来,站起身又向姜寻承行了一礼,娇声道:“有劳相爷了。”
这是她方才过来随口说的理由,没想到姜锦心居然记得,眼下还送了她这么大一个好机会,她怎么会不抓住。
孔氏死不死,暂时先不管,她要紧紧地抓住眼前人。
自打进了姜府,她就没了退路!
这也是两府心照不宣的事情,老夫人既然同意的,姜相当然也是同意的。
一双眼睛看着姜寻承,柔媚若水。
姜寻承看了看满脸期待的马艳珠,又看了看眸色清澈的女儿,终究点了点头,而后转身大步离开。
马艳珠甚至来不及向孔氏告辞一声,便激动的跟在姜寻承的身后离开。
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离开院子,姜锦心在床前坐下,床上的孔氏已经睁开眼睛:“锦儿要留下她?”
“母亲,这事是我们能决定的吗?”姜锦心替孔氏倒了一杯温水。
床上孔氏已经坐了起来,接过温水喝了一口,放下。
姜锦心接了后放置在桌上,又替她在身后置了一个软枕:“母亲,他们都是同意的。”
他们不只是姜府,还有安信侯府。
这是双方的协议。
孔氏苦笑:“我还没死,就已经有人迫不及待了。”
这迫不及待的人不只是姜府,还有安信侯府,无所谓绝望,原本就不是亲人,如今这么做才合乎孔太夫人的性子。
“母亲,您还有我,有姨母。”感应到孔氏话里的寂寥,姜锦心道。
“是,我还有锦儿,还有二姐。”孔氏愣了一下后,忽然笑了,伸手拉住姜锦心的手,“娘的锦儿年纪还小,为娘的又怎么能自艾自怨。”
“娘亲……不难过?”
“不难过,有什么可以难过的?该难过的早就难过了,多一个人少一个人,真不算什么。”这几日生的事情这么多,女儿和自己都险险死在这里面,死过一次的人,现在还有什么想不通的。
甚至对于姜寻承的努力求好,在孔氏看来,也已经成了一个笑话。
在她一心想夫妻恩爱的时候,姜寻承找了一个姨娘,这么多年对自己一直很冷落,哪怕自己生下了锦儿。
现在她对他死心了,居然在姜寻承的脸上看到一丝温情,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一个笑话,在自己拿出和离书后,居然还能看到姜寻承的温和关切。
自己这么多年,还真的是白活了!
“母亲,马二姑娘不可能再回安信侯府了?”姜锦心眨了眨眼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