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天路滑，又逢周五，堵成一片，一眼望去，满满当当的尾灯。夏蝉开得耐心尽失，只得把手机拿出来打发时间。她想到陈艾佳说的话，从微信通讯录翻出傅如玉的账号，点进她的朋友圈。往下翻了几张，果然看见她跟一个年轻女人的合影。说是女人都不甚精准，明显就是一个小姑娘，巴掌那么小的脸，眼睛却很大，亮晶晶的。夏蝉笑了一声，&ldo;你跟你哥可一点儿都不像啊。&rdo;正这时，手机一振，小姑娘的哥哥恰巧就发信息过来了：吃完了吗？夏蝉回复：吃完了。贺槐生：在哪儿，我过来找你。夏蝉想了想，回复：在跟艾佳逛街。贺槐生便问：明天有时间吗？夏蝉：有。贺槐生：明天上午我来接你。第二天，天气仍然糟糕，刚醒就听见外面呼呼刮着风。夏蝉喊了一声：&ldo;妈！雪停了吗？&rdo;屋子里空荡荡的，没人回应。夏蝉批了件外套，起c黄上厕所，在屋里逛了一圈，没看见周兰人影。她这一阵老是神出鬼没，夏蝉也习惯了。正打算睡个回笼觉，手机响起来，贺槐生问她：起c黄了吗？夏蝉立马从c黄上坐起来：你已经来了？贺槐生：在你楼下。夏蝉说：你等等，我马上起来。贺槐生：等多久，十五分钟够吗？夏蝉：……你在开玩笑。贺槐生：那我上来等。夏蝉：……十五分钟够了！贺槐生：我上来了。夏蝉怕他是真打算上来，急忙说：别上来，你就等我十五分钟，我马上下来。贺槐生：我已经上来了。夏蝉：……两分钟后，夏蝉听见敲门声。她只匆匆忙忙地穿好了衣服，头发乱七八糟，脸也还没来得及洗，赶紧靸着拖鞋过去给贺槐生开门。贺槐生往里瞥了一眼，&ldo;有人吗？&rdo;&ldo;你都上来了才问有没有人？要是有呢？&rdo;&ldo;有……就有吧。&rdo;夏蝉身体挡在门口，&ldo;你在走廊里等一等，我马上好。&rdo;贺槐生不理，伸手去扳她肩膀。&ldo;屋里很乱，别进去了，你待着也不自在，回去车上等好吗？&rdo;她手扶着门框，这架势简直像要誓死捍卫领土完整。贺槐生也不好硬碰硬，站了一会儿，忽向前一步，拦腰将她抱起来。夏蝉手一滑，立马抓不住了，恼火地喊道：&ldo;你放我下来！&rdo;贺槐生就这么扛着她，进了屋。里面不算太暖和，几个暖气片，像是一幅随时要罢工的样子。房子很旧，地上是上世纪流行的那种ròu粉色的地砖。夏蝉稍稍有些难堪，挣了一下，贺槐生手一松，她便趁机从他身上下来，在地上站定。&ldo;你……坐一会吧。&rdo;夏蝉指了指沙发，自己去厨房给贺槐生倒水。家里常年不来客，纸杯早用完了，夏蝉没找到干净的杯子，只好用自己常用的马克杯，给贺槐生泡了杯热茶‐‐茶包还是上回贺槐生给她的。她端着茶杯出来，放在贺槐生跟前的茶几上，&ldo;我去洗个脸，你等一等。&rdo;贺槐生&ldo;嗯&rdo;了一声。夏蝉去浴室洗漱完毕，又简单化了个妆，出来却发现贺槐生没在客厅了。一看，他正站在她卧室的阳台上抽烟。夏蝉卧室很小，虽然收拾得很干净，也难掩逼仄之感。夏蝉走过去，挨他站着。贺槐生转头看她。&ldo;外面冷，进去吧。&rdo;&ldo;我……抽烟。&rdo;&ldo;进去抽吧，没事。&rdo;贺槐生顿了顿，把烟掐灭了，跟着夏蝉进屋。贺槐生在c黄沿上坐着，等着夏蝉收拾东西。她c黄很软，c黄单被罩都是粉色的，跟她这人的感觉十分不搭。c黄上还放了一个一人高的毛绒熊，把本就不大的c黄占去了一大半，也不知道她晚上是怎么睡的。夏蝉收拾好包，看向贺槐生：&ldo;走吧。&rdo;&ldo;再坐会儿。&rdo;夏蝉抿着嘴，没吭声。她不想他来，总觉得自己平日一副光鲜亮丽张牙舞爪的模样被人戳破，背后是这样的寒碜和尴尬。贺槐生抬眼，向她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