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眼陈知遇,&ldo;今天来的人还挺多,跟我一组有几个崇大的学生,估计是您教的,群面时咄咄逼人,跟我意见相反,我俩还辩论了一回。&rdo;陈知遇笑了,&ldo;你倒是什么都能推到我头上‐‐工作不急,多看看,校招不是十一月才结束吗?&rdo;苏南笑一笑,&ldo;嗯。&rdo;陈知遇瞅她一眼,在前面路口打方向盘,掉头。&ldo;您不是要带我见一个人吗?&rdo;&ldo;不是正式的会面,你身上这身衣服太拘谨了,回去换一身再去。&rdo;目光不动声色地从她穿着丝袜的大腿上略过‐‐要穿着这身,自己跟自家这&ldo;秘书&rdo;的不雅绯闻,真要坐实了。他不说还罢,一说苏南便觉有些窘迫。身上的求职正装,是跟宿舍室友一起去买的,不贵,剪裁和面料自然就粗糙,小号小了,中号大了,最后还是买了中号,有点不那么合身,也只能将就穿。现在有些&ldo;面经&rdo;,建议应届生求职不要穿太正式的套装,穿简洁大方的通勤装就行,然而面试去现场一看,十个还是有八个整套,自己到底是不敢拿面试官的第一印象开玩笑,只得跟随大流。陈知遇的衬衫西装全都剪裁精良,必然会觉得她穿上这身,跟营业厅里的客服人员似的。两人各执心事,车很快就到了。回到陈知遇住处,苏南从箱子里翻出换洗的衣服穿上。中袖系扣的连衣裙,白色,上半身是样式简约的衬衫,下半身裙子到膝盖以上。裙子里穿了白色的吊带衫,衬衫扣子解开到第三颗,露出光洁的脖颈和锁骨。苏南见陈知遇目光定在她身上,忐忑问了一句,&ldo;……行吗?&rdo;&ldo;……行。&rdo;这裙子他以前没见过,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买的。穿上显出点介于学生和女人之间的气质,主要是露出的锁骨和腿真的太白了,伶仃瘦弱,格外纯真又无辜,晃得他脑海里再没别的想法,就想拼着今晚这饭不吃了,也懒得管傻学生愿意不愿意了……苏南见陈知遇坐在沙发上绷着脸,一言未发,便觉得他这一个&ldo;行&rdo;字分外勉强。然而她过来崇城也就三天,只带了两套换洗,另一套是去年的旧衣,陈知遇肯定更不满意。越发觉得困窘,&ldo;要不,我就不去……&rdo;陈知遇将她手腕一拽。苏南差点没站稳,手急急地按住他膝盖,&ldo;陈老师……&rdo;陈知遇将她往自己腿上一按,手掌极用力地捏住她纤细的腰。温热的气息荡在耳畔,&ldo;……别动,让我抱会儿。&rdo;傻学生果然一动不动的。他也不敢动,动了今天就真的不用去了。忍得……真他妈痛苦。早些年,在美国颓唐又荒唐的那些年,他曾有一年多的时间,辗转于锱铢酒色,像是要用那些短暂不到天明的虚假温暖,焐热自己空荡荡又寒冷的灵魂;或者试图从那些依稀模糊的面孔中,寻出一丝半点的相像之处,麻痹自己依然固守不肯接受现实的心脏。然而丝毫没有用,反而在无底线的放纵之后,越发窥见自己满目可憎。人往下容易,往上,很难。但人往上走的时候,心里会因为付出努力的清苦而平静。当走到足够高,再往回看,他发现过去的自己,离深渊只有一步之遥。于是,在拔足泥潭后的这些年里,他彻底远离了纯粹的ròu体关系,虽然并非刻意‐‐他很清楚明白,这些只持续一刻的多巴胺,并不是他的解药。几分钟后,陈知遇才松开手,&ldo;……你穿裙子好看。&rdo;苏南眼睛亮了,&ldo;真的吗?&rdo;&ldo;嗯。&rdo;陈知遇仍是板着脸,&ldo;在学校就少穿,你这裙子这么短,上楼梯……&rdo;&ldo;短吗?&rdo;苏南低头看,&ldo;不短了啊,都快到膝盖了。&rdo;陈知遇:&ldo;……&rdo;车开了一个半小时,拐入一条林道。正逢落日,林间染上一层浅薄的暖色。苏南趴在车窗上,很入迷地看,&ldo;陈老师,我好像看到有松鼠窜过去,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rdo;&ldo;不是。&rdo;陈知遇看她,&ldo;喜欢这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