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越嗤笑了声,面相又变得刻薄起来:&ldo;你还真是条咸鱼,三秒记忆力。&rdo;边说着,人往后仰,靠在椅背上,两只手放进裤兜里,讥讽地轻笑:&ldo;你怎么考进来的?&rdo;习惯了他的刻薄相,倒也没觉得受不了,丁羡现在还挺适应的,还滔滔不绝地跟他说起当初考燕三的历史:&ldo;你知道许轲不?&rdo;许轲?周斯越摇头。丁羡说起许轲的时候满脸骄傲,小脸儿红扑扑的,黑眼珠亮亮的,&ldo;就是因为他,我才决定考燕三的,其实我小学的时候成绩不好,就跟你说的,记性特别差,别的小朋友早就会背的二十六字母,我愣是背了一个月,我妈总拿我跟许轲比,比较多了,心里落差也就大了。特嫌弃自己,为什么别人能学会的,我就是学不会,后来遇上许轲,他告诉我,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别人能做,而你做不了的。你做不了,说明你不够努力。&rdo;周斯越驾着胳膊,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为不屑的轻哼。丁羡知道,他这人向来对这种人生鸡汤敬而远之,&ldo;你别不信,许轲说的还真有点道理,就因为他的话,我决定笨鸟先飞,别人花一个小时,我就花两个小时。&rdo;丁羡这人确实也是韧劲儿十足,她决定要做的事儿,撞破南墙也不会回头的。结果就被周斯越冷不丁泼了盆冷水:&ldo;所以学到夜里两点?数学才考这么点儿?&rdo;口气直白的让她有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轻声说:&ldo;也不是每天都两点,有时候困了就早点,精神头好的时候就晚点。&rdo;见他表情微哂,丁羡嘟嘟嚷嚷地补了句:&ldo;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看一遍就会了?&rdo;周斯越好笑地看了丁羡一眼,双手还在兜里:&ldo;你对人类的智商有什么误解?还是你觉得我的智商已经突破人类的天际了?除了个把天才的智商线高于人类的平均水平,大部分人的智商都处于同一水平线,差距不大,你学不好,只能说你没找对方法。&rdo;瞧瞧,这天才说得多道貌岸然,多谦虚。说完,顺势还倾身往前去拎她桌上满满当当的笔记本,又给丢到桌板上,手又cha回去,&ldo;早就跟你说了,记笔记要挑重点记,就你这么个记法,考得出来就奇怪了。&rdo;丁羡盯着他良久,似乎在回味他的话。周斯越被她赤条条的眼神看的毛骨悚然,&ldo;干嘛?&rdo;丁羡想了想,抿唇,下了个决心,冲他抱拳作揖:&ldo;以后多多指教。&rdo;周斯越回了她一个极其敷衍的笑,忍不住损她:&ldo;不过你的智商确实低于人类的平均水平,老天爷对你还挺狠,关了一扇门,连窗户也没给你留。&rdo;丁羡阴测测地盯着他:&ldo;你什么意思?&rdo;周斯越挑眉,转过去写题了,留了个后脑勺给她,意思你自己领会。夕阳西下,秋风飒飒。那一头毛绒又松软的黑发在温暖残阳的折射下发着金灿灿的光,少年侧影清俊翩然。丁羡那会儿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伸手一推他脑袋,咬牙切齿:&ldo;你才又丑又笨呢!&rdo;她只是单纯想摸摸他的头发。和预想中的一样,手感很不错。周少爷炸毛了,&ldo;造反了是不是?&rdo;丁羡缩着脖子躲到墙角,拿了本书挡住脸,极快地认怂:&ldo;不敢。&rdo;心里却有个小人在得意洋洋地挥舞着旗帜呐喊:就造反就造反。那时的情绪是真单纯,生活中的喜怒哀乐都是真切的,孤傲或自卑,都切实存在。时间往前走,我们都无法回头;岁月说,你们才是未来的神。那时的丁羡认定了周斯越是神。学习方法这种东西在神的身上是不存在的,在神的带领下,丁羡忽然觉得数学也没那么难了,至少他讲的题目她都能听懂。周斯越讲题没什么废话,言简意赅地直奔主题,顺便说完了还给她点一下重点。但周少爷没什么耐心,有些题刨根究底就是同一类型,丁羡再拿卷子去问的时候,直接黑了脸,&ldo;讲了几遍了?&rdo;丁羡懵懵地还在想,这道题我刚才做。可让他剖析到最后,她发现居然又是同种类型的应用题,崩溃。不过她特别擅长做几何题,各种各样的立体几何,用周斯越的话来说,她的空间想象能力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