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元晨领着古灵的母亲上堂来,古夫人看起来还挺年轻的,生着一双极美的丹凤眼,想来古灵应该是个大美人,宋妗并没有胡说。
古夫人款款下跪,恭恭敬敬给殷天磕了个头“听闻帝畿护卫来了安邑,民间都互相道贺。”
“为什么?”
“这甸服长连成昏庸无能,整天胡乱断案,百姓都对他失去了信心,所以,甸服府前门可罗雀,渐渐都无人报案。现在护卫大人来了,我等百姓都满肚子冤屈等着告状。”古夫人说道。
原来沉冰所谓的安邑很太平,案件很少是因为这个原因,殷天说道“我翻看档案,觉得你女儿被杀的案子很可疑,你有什么内情要禀报?”
“大人,我古家祖上曾是安邑富,到了我夫君这一代虽然不能与祖先相比,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女儿古灵出嫁时十里红妆,而她的夫婿宋未,不过是才当了几年的甸服府天师,虽然得到连大人的重视,但是,区区农家小户出身怎么可与我古家相比。”
“宋未本不是我古家良配,但是,他与小女在安邑禾屿寺中偶遇,凭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令小女对他死心塌地,可是,如今出嫁不过三载,小女已成枯骨,而陪嫁的数万半两贝、百亩良田都全数归宋未所有,我不信宋未无辜。”古夫人说完伏在地上不肯起身。
“你说得这些只能作为宋未的动机,不可能作为他杀人的证据,而且,古灵是宋未的夫人,古灵就算活着,宋未也一样可以分享这些财产。”就算宋未是有意攀娶富家小姐,最多是人品问题,还严重不到杀人。
苏知暖走上前一步“古夫人,您好,我想问您一个问题,古灵的妹妹古素跟着姐姐地卢嫁了过来,这是您的意思吗?”
“古素从小服侍古灵,但她不是我正经的古家小姐,她要陪嫁是她自己的想法,灵儿也是同意的。”
“但是,她却在古灵去世后接替古灵的位置,做了宋未的夫人。”
“你的意思是古素和宋未合谋?”古夫人看起来有些困惑,看来古素从前在古夫人面前还是很老实的。
现在可怎么办好呢?古灵的母亲认为是宋未见财起色,谋财害命,宋妗却认为是古素眼红古灵,想要取而代之,到底真相是什么呢?
古夫人道“古素是否参与合谋,我不知道,不过,我还有证据,大人,前段时间我听堵坊的人说,宋未欠下的一大笔赌债在灵儿过世后,已经全数偿还给赌坊,分明是他用灵儿的嫁妆填了自己的窟窿。”
“那个天师还堵钱?”苏知暖吃惊不小。
“他欠下自己已无力偿还的债务,只能打灵儿的主意,灵儿我是知道的,决不是这种乱花钱的性子,他不能光明正大从灵儿那儿拿到钱,就只有下毒手了,请大人明察。”古夫人道。
殷天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白昀说道“把刚刚那份仵作的验尸报告拿出来。”
殷天拿出一张纸,说道“你们看这份验尸报告,是否有什么不对劲的以地方?”
白昀念道“死者趴在桌边,肩头被射中两箭,伤了锁骨,后背中一箭,直插肺部,血溅桌面,当场丧命。”
殷天在纸上一边画,一边说道“肩上两箭中得很奇怪,伤了锁骨,那就是自上而下中或者是从前方中的箭,而背部一箭是致命的,是从后方射入,你们看,这三箭应该是从两个完全不同的角度射入的。”
白昀和苏知暖凑过去一看,的确如此,白昀问道“这说明什么呢?当时的情况很乱?”
“不,这说明她中的箭是由两拨角度对立的人射出的。”苏知暖说道。
殷天笑着点点头“古灵身上的箭来自完全不同的两个方向,按当时的情况来看,流寇在岸上突然袭击,他们肯定只会射出一个方向的箭,那另一个方向的箭就不可能是他们射的。”
苏知暖说道“我记得宋妗说过,当时船上只有宋未进行了反击,也是射箭,这么说这个箭是宋未射的?”
古夫人立刻哭道“我女儿果然死得惨,请大人一定要将宋未这个狼心狗肺的坏蛋绳之以法。”
苏知暖扶起古夫人“如果宋未有罪,我们肯定不会放过她,您不必担心,现在此案还在审理之中,您先回去,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您。”
古夫人擦擦眼泪,站起身准备离去,殷天问道“且慢,还有件事,我想跟您打听一下。这涂山之中,是否曾经有过一个古家村,这个古家村跟你古家有关系吗?”
古夫人想了一会儿“我家老爷还在世的时候,曾经说过,古家祖先有一个大机缘,于是分了两支,一支可享尽世间繁华,一支可享永世太平,你说的涂山中的古家村应该是古家的另一个分支。”
“那个分支现在怎么样了?一直隐居在涂山中?”
“我们这一支在安邑一直很富足,另一支却消失了,我只是听老爷这么说起过,还从来没有见另一支的任何一人,在哪里隐居也不确切,传说是涂山。”古夫人说道。
“这么涂山里的古家村跟你们完全没有联系了?”
古夫人蹙了一下眉“老爷在世的时候有一本祖谱,据说上面记载着如何去找另一个分支,老爷死后,那本祖谱就不知去了哪。”
“夫人先回去吧,古灵的案子我们一定会追查到底,但,你回去找一下那本祖谱。”殷天说道。
古夫人走后,殷天又将宋未唤了过来,宋未一走进来就说道“是不是那女人又信口胡说了什么?”
殷天冷冰冰地说道“那女人?你应该尊称一声娘吧?她可不仅是古灵的娘还是你现夫人古素的娘。”
“不是我不尊敬她,而是她到处说我图谋她古家财产。”
“你没有吗?”
宋未立即反问道“古灵是我宋家人,她的钱就是我宋家的钱,我用我自家钱也叫图谋财产吗?”
这宋天师诡言巧辩的技能绝对无人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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