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可不是么。我几个堂兄事后都在幸灾乐祸,说是恭喜我终于有了人生初体验。&rdo;他说着就停下来,看了看她,&ldo;有句话要和你说。&rdo;承影怔了一下,&ldo;什么话?&rdo;&ldo;对不起。&rdo;他说,&ldo;很多年前欠你一句,后来又欠你一句。&rdo;&ldo;都过去了。况且,你那次伤得比我严重。&rdo;她尽量表现得轻描淡写。在车祸中失去的孩子,因为当时沈池完全封锁了消息,就连林家的人都被瞒住了。林连城一路将她送到医院地库,这才道别,却又突然伸出手:&ldo;把手机给我。&rdo;承影不明所以,但到底还是从包里拿出手机交给他。他往里面输了一串数字,说:&ldo;这是我在国内的号码,有空联系。&rdo;她开一辆白色双门轿跑,车身线条优美流畅,红色尾灯在空荡荡的地下车库里闪了闪,很快便消失在出口处。林连城在原地站了会儿,才转身回到电梯口。这栋楼里只有一部电梯通向地库,此刻正从十几层的高度缓缓下行,几乎每层都会停一下。他似乎是等得不耐烦了,便从安全通道走楼梯上去。通道里装的是感应节能灯,每隔半层一盏,吸在墙顶上。脚步声将灯点亮,散发出雪白柔和的光。林连城只走了半层,就在拐角处停了下来。楼梯间里空无一人,他背抵着墙壁,从口袋里摸出烟盒,低下头给自己点了支烟。云海市已经入秋。他从洛衫机回来得匆忙,只带了极简便的行李,下了飞机又直接赶来医院。此刻,他身上穿的还是短袖,手臂露在外面。夜晚温度降得厉害,凉意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安全通道每层的墙上都嵌有一排窗户,随时保持着通风,凉风也从四面八方涌进来。可他却只是恍若未觉地抽着烟。淡白的烟雾飘散开来,指间红星明灭,很快就只剩下一截烟蒂。他将余下的一点掐灭,又接着去点第二支。最后还是林连江打电话过来,他才说:&ldo;我这就上去。&rdo;病房是个套间,林连江正坐在外面会客室的沙发上,手里拿着院方刚刚制订下来的治疗方案。见他进来,林连江蹙起眉:&ldo;怎么不去换件衣服?&rdo;&ldo;没事。&rdo;林连城挑了另一张单人沙发坐下来,与大哥面对面,问:&ldo;你什么时候回去?&rdo;&ldo;医院认为目前还是保守治疗比如妥当。爷爷又坚持不肯回北京住院,既然这样,我打算订明天下午的机票,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rdo;&ldo;好。&rdo;林连江起身,想将手中的方案递过去,到了近前却突然说:&ldo;你抽烟了?&rdo;林连城的身上还带着新鲜的烟糙气息,知道瞒不过去,也只好笑笑承认:&ldo;刚才在楼下抽了一支。&rdo;他这副蛮不在乎的态度顿时惹得林连江怒气上涌,却又顾忌到里间的病人,于是压低了声音狠狠地骂:&ldo;我看你是不要命了!难道你忘了自己的肺已经被切除了一半,当年医生明令要求你戒烟?我告诉你,你就是真想死,也别挑在这种时候添乱。你先在这儿把爷爷给我照顾好了,不然我饶不了你!&rdo;由于林父近几年身体也不好,一年中有七八个月的时间都在各地疗养,林母只能跟在身旁照顾,林家一切大小事务都是林连江在做主。他也算是整个林家唯一一个不会纵容林连城的人了。&ldo;知道。&rdo;林连城表情淡淡地应了声,接过治疗方案,也站起身,&ldo;我先回酒店洗个澡,一会儿过来接你的班。&rdo;&ldo;今晚不用你来了,明早你再过来吧。&rdo;林连江挥挥手,将他赶回去休息,临到门口才又叫住他:&ldo;明天早上八点,我让司机在酒店楼下等你。&rdo;&ldo;好。&rdo;承影回到家的时候,也已经是深夜了。她晚上太忙,几乎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已经饿过头了。阿姨知道她调休,特意上楼来征询明天三餐菜式。她想了想,&ldo;就按沈池的喜好做吧。&rdo;阿姨看着她笑起来,但又似乎有点为难:&ldo;沈先生平常很少在家里吃饭,而且也从来不挑剔的。&rdo;言下之意,也拿捏不准沈池的口味。结果承影没办法,只好拿出纸笔,列了四五道菜,说:&ldo;你自己看着再加几样吧。&rdo;她是真的累极,洗完澡很快就躺上c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