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言真真切切确定自己喜欢阿诺是在他父亲去世的时候。
那时他还在学堂上课,接到消息匆匆赶回去时,李父已经下葬十日了。
因为是夏天,尸体放久容易腐烂产生异味,家族的人便做主让他快些入土为安。
李父平日里虽然待他非打即骂,但他知道,他很爱他。
为了让他远在别郡学习不受苦,李父亲自去找学堂的先生,请他们善待自己的儿子。
李立言红着眼睛去找他们理论,质问他们为什么不等他回来了再将父亲下葬,导致他没有见父亲最后一面。
眼下,他没有亲人了。
他们解释的道理他也懂,但他需要一个宣泄口,将自己的情绪完完全全地宣泄出来。
到最后,还是阿诺将他拉回去。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拿来一个纸包,散着淡淡的香灰味。
“李立言,我知道你很伤心,这是李叔头七那天剩下的香灰还有纸钱,不知道能不能安慰到你。”
“李叔待我很好,他走了,我也很伤心。”
“我每次去你家,李叔都会偷偷塞给我糕点和糖果。”
接下来,阿诺便一直在回忆关于李父的细节,包括很多李立言不知道的事情。
结果就是,她哭的越来越凶,眼泪止不往下流。
李立言被她的哭声吵得受不了,他朝阿诺凶,“别哭了。”
阿诺立即噤住声,努力憋住眼泪,眼睛湿润,小声抽泣。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李立言突然很有罪恶感,他叹了口气,“你哭吧,我不凶你了。”
如同冲破堤坝的河流,阿诺再次哭出声。
李立言突然很想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爹的女儿,哭的那么凶。”
阿诺的声音带着鼻音,出声辩解,“可我就是想哭。”
哭声好不容易停止,阿诺提出要住在他家。
“为什么?”
“天快要黑了,我一个人回家不安全,再说了,来之前我已经和娘亲说过了,她不会担心的。”阿诺不敢看他的眼睛。
李立言看了看明亮亮的天空,没有忍心拆穿她的谎话。
此后的那几天,阿诺一直找借口赖在李府不走。
他知道,阿诺是怕他一个人想不开,所以想要陪着他。
偌大的府邸,多出来她一个人倒也显得不那么孤单。
几天之后,李立言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学经商。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读书的那块料,还不如继承家中的产业。
他将这件事最先告诉了阿诺,她表示会全力支持他。
看着她的笑脸,李立言也忍不住笑了。
与此同时,他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事情,他好像喜欢上阿诺了。
见到她时便觉得欢喜,因为她的一个笑容便会情不自禁地微笑。
以前他能把这种感觉归结为友情,但现在,他好像不能欺骗自己。
李立言暗自下决定,等阿诺到了婚嫁的年龄,他便向江淮提亲。
再后来,阿诺在他眼前被人掳走失踪。
他很自责,为什么自己不会武功,在绑匪面前只有挨打的份。
养好伤后,他便开始自己练功。
他没有基础,起初很困难,他坚持每天早起练功,到后来,他已经能够从容应对别人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