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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读小说>薄暮晨光>第49页

指甲已经悄无声息地逼近自己的掌心,带来微小刺痛的痛觉,她深深吸了口气,忽然突兀地问:&ldo;你爱过人吗?那些你认识的女人们,你有没有爱过她们其中的任何一个?&rdo;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完完全全地直视着他的眼睛,恐怕连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想要从中看出点什么。可是,他却只是略一皱眉,平静无波地给出答案:&ldo;没有。&rdo;不像是在撒谎。他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为了面子而说着谎话。可是方晨却觉得身体中仿佛有某样东西狠狠地向下一坠,她垂下视线还来不及说话,下巴便已经被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挑高。其实他几乎没用什么力道,可她居然一动不动,又或许只是因为正在想着某件事,所以忘记了挣脱。韩睿扳正她的脸,令她与他对视,狭长清冷的黑眸敏锐地眯起来:&ldo;你失望?&rdo;浓密的睫毛震惊得略微颤动了一下,方晨觉得自己好像就要被锋锐的利剑贯穿,心肺通通亮出来,□裸地呈现在这个男人的面前,丝毫情绪与想法都无法被隐瞒。她沉默不语地看着他,纤细柔软的身体微微后倾,腰肢抵在木质窗沿上,背后就是茫茫黑夜,灯光下的脸孔却愈发显得白皙柔和。他说:&ldo;你在想什么?&rdo;&ldo;……没有。&rdo;&ldo;那为什么要露出那种表情?&rdo;修长的身影背着光,淡淡地笼罩下来,&ldo;不要说是因为你已经爱上我了,所以才会关心那种问题。&rdo;&ldo;如果我说是呢?&rdo;静了一会儿,她才艰难生涩地开口反问。&ldo;方晨,你认为我会信么?&rdo;他的笑容与声音在阴影里都有着足以魅惑人心的力量,她却不由自主再度往后仰了一点,仿佛想要远离那份迫在眼前的压力,离得越远越好。&ldo;你干嘛要一直捉住这个问题不放?&rdo;&ldo;因为你的反应很有趣。我说从来没有爱上过什么人,这让你觉得失望了?为什么?&rdo;&ldo;不是失望。其实……我只是犹豫。&rdo;过了一会儿她才回答,恐怕也只有自己才能辨别出声音里的干涩。&ldo;哦?犹豫什么?&rdo;她皱了皱眉:&ldo;我怀疑你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爱,所以在为自己担心。倘若真的跟你在一起,万一有一天真的爱上你,岂不是自讨苦吃?&rdo;最后一个字的音节落下之后,仿佛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就连周围空气的流动都静止了。而她就这样看着他的眼睛,无法避开,也容不得她避开。明明知道这个男人有着多么凌厉的感官,只需轻轻一眼便能不动声色地窥探到对方的内心世界,她其实有一点心虚,但到底还是强迫自己目光稳定地迎向他。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感觉到捏在下巴上的力道渐渐消失了。……他信了。尽管看不出他的情绪,但他似乎相信了她的话。俊美魅惑的脸上甚至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意,语气微哂道:&ldo;未雨绸缪是好事,但也有可能会变成杞人忧天。&rdo;停了停,话音却忽然一转,声音变得格外温柔低沉:&ldo;不过方晨,你这么快就肯定了我对你的吸引力,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呢?&rdo;仿佛这才发觉,其实自己一直憋着一口气,就生生地卡在胸口与喉间的位置,此时陡然一松,连带着胸骨都隐隐作痛。她缓了一下,才面不改色地回答:&ldo;不用。恐怕对你前赴后继的女人不在少数,即使将来再多一个,也没什么稀奇的。&rdo;身后已经退无可退,好在两人之间还有空隙,方晨瞧准了时机,灵活地闪身从这个男人的旁边移开。这次他没有拦她,将一双手斜斜地□裤袋里,灯光下表情成迷,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古语有云:敌不动,我不动。其实现在的情况却是,敌不动,方晨也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就这样保持着安全距离僵持了一会儿,她终于等到韩睿露出一个恐怕是今天晚上唯一真实的笑容。那点浅淡的光华在眼睛深处幽幽淌过,如同皎洁月色下的一汪漆黑潭水。她下意识地别过头去。他却将目光放在她身上,无比诚恳地说:&ldo;我现在已经开始期待你所预想的那个结果了。&rdo;明明语气淡然而真诚,却让方晨有种被嘲讽了的感觉,甚至在某一刹那冷意袭来,简直毛骨悚然。她分不清到底是因为他那令人意外的表态,还是因为联想到未来那样一个可怕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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