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不认识李妃,但隐约记得李妃曾经跟她抢男人,而且还使阴招害得她差点丧命,因此对这种蛇蝎美人并不信任。
“姑娘别怕,我没有恶意。”李妃安抚道,“我知道姑娘受了伤,需要休息,因此特意带来几副汤药,希望对姑娘的伤势有所帮助。”
“谢谢。”李楚楚道。
“我服侍你喝药吧,”李妃说道,“等会儿还要替姑娘擦身更衣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端来托盘。
托盘上摆着几碗黑漆漆的汤药,散出一股浓浓的苦涩味。
“这是治内伤的,你先尝尝合不合胃口?若不合适,妾再去厨房给姑娘换。”
李楚楚犹豫了片刻,端起药,一口饮尽。
药性确实挺好的,苦中作酸的药汁让她觉得舒畅了些,也感觉没那么疼了。
李楚楚又喝了一小碗汤药,才抬眸望向李妃:“谢谢李妃。”
她不相信李妃会有这么好心,不过目前她也只能暂时依靠她。
“不客气。”李妃温婉浅笑,“我去帮你准备热水,你先沐浴,稍后我来帮你穿衣裳,免得伤口沾了水,愈合的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李楚楚颔,由着李妃扶着去了屏风后洗澡。
李妃关好门离去,走廊拐角处缓缓走来一名青衫女子,眉目如画,神态优雅,宛如仙姿玉骨。
青衫女子扫视了屋内一眼,迈步朝李妃走来,低低地说道:“公主。”
李妃顿住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眶微红:“你来了。”
青衫女子叹息:“对不起。”
当初她不该瞒着李楚楚去救李凌寺,而让李楚楚产生误会,眼下这误会难解。
李楚楚怕是觉得她跟李凌寺之间有什么。
李妃趁着没人,坐在了李楚楚的床榻边上,幽幽说:“我其实是陛下的一个工具人而已,跟他毫无关系,之前那些事情,都是为了陛下的大业才做的,或许让你误会了,陛下真的很爱很爱你,你的画像连他上战场都踹在心口里,你就是放在他心尖尖上的人,可是为什么每次说得话做的事情都是捅他的心窝子呢?”
李楚楚愣住了。
心尖尖上的人?
踹在胸口的画像?
原来,那位帝王竟是如此痴情,把她放在心尖尖上。
“我不值得他这么做。”李楚楚垂下了头,喃喃说道,“我只会拖累他,还总是惹麻烦。”
“你错了。”李妃摇摇头,轻声说道,“正是因为他重情义、念及旧情,才舍不得杀掉你,否则以他的性子,你早就没命了。”
“是吗?”李楚楚苦笑,她现在已经完全不敢抱希望了。
李凌寺恨透了她,甚至派人将她囚禁,又怎么会舍不得杀她?
她宁愿死也不愿意跟那样狠毒的男人苟合。
“陛下是真的爱你,只是嘴硬罢了。”李妃继续劝说道,“如果我是他,绝对不会忍耐你这样的女子。既然他选择留你在宫里,便是心甘情愿为了你付出。我不求你感恩戴德,可你起码要给他一次机会啊。你们俩相守多年,彼此应该了解对方的脾性,你怎能因为他宠幸别人而怀恨在心,故意设计陷害于他呢?”
李楚楚沉默不言,显然已经听进去了李妃的话。
“你若肯改过自新,我会替你求情的。你若执迷不悟,我也只好如实禀报父皇。”李妃叹了口气,“届时你就是万劫不复。”
说完,她起身离去。
李楚楚躺在床上,久久未动。
直到李妃离开半个时辰后,她忽然掀开被褥爬起来,悄无声息地离开卧房。
刚踏出院落,便遇见匆忙赶来的青衫女子,惊诧问道:“姑娘,你想去哪儿?”
“我去见李凌寺。”李楚楚平静地说道,“你不必管我。”
“不行,太危险了。”青衫女子急忙阻拦道,“你现在身负重伤,若被人现,定会遭致杀身之祸!”
“那你去禀报皇上,说我逃走了!”
“这……”
“你去不去?”李楚楚盯紧她的双眼。
“我去。”青衫女子无奈妥协,“姑娘千万要注意安全。”
李楚楚转身离去,背影孤寂而决绝。
她早对宫中的一墙一瓦熟悉万分,在李凌寺忙着处理前朝的烂摊子的时候,李楚楚已经带着行囊跟沈妙妙接应上,一路往江南走了。
这一次她们互相为了掩人耳目,连仆从都是分开走的。
马车上,李楚楚哭得声泪俱下。
“妙妙,我从未接受过如此畸形的爱,这太可怕了。”
沈妙妙在一旁安慰,可是毫无效果,她自己的情爱也是一团糟呢,如今李音已经逃亡,生死未卜。
萧炎还没有跟她成亲,沈妙妙其实是有机会的,但是她还是死心了,在萧炎说要选择李音的哪一日,她的心就再也拼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