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里,他能摒弃一切杂念,更加看清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ldo;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rdo;住在布达拉宫我是持明仓央嘉措住在山下拉萨我是浪子宕桑旺波&rdo;梅朵听他默默的念叨,问他:&ldo;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清楚?&rdo;&ldo;仓央嘉措的一首诗,不负如来不负卿。&rdo;钟奕铭又把诗念了一遍给她听。梅朵出神的看着他,渐渐地心事兜上心头。&ldo;你这样过来,你家里不会找你吗?&rdo;梅朵担忧的问。钟奕铭知道她的顾虑,告诉她:&ldo;我已经跟慧蓝谈过了,我跟她在一起不合适,至于我家里……我已经是成年人,自己的事自己做主,一切后果我都自己担着。&rdo;&ldo;那她能答应吗?&rdo;梅朵觉得这事儿挺悬,她和司徒慧蓝虽只见过一面,对方看着自己时那种居高临下的寡淡态度已经叫她知道,那是个高傲的女人。&ldo;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也道过歉了,感情这种事勉强不来,如果她不能理解,我也没有办法。我这二十多年,一直按部就班的生活,父母满意,旁人艳羡,可他们从来不会考虑,这些到底是不是我想要的,如果没有遇见你,也许我还不会惊醒,还会继续面目可憎、思想模糊的活在与生俱来的桎梏里。&rdo;钟奕铭自嘲道。她的存在让他发现,原来自己心里也有爱的渴求,也曾经有过梦想,世界上没有所谓的不切实际,事在人为,努力才能看到希望,而不是看到希望才努力。&ldo;可这件事终究是你的错不是她的错,你得好好跟她道歉说清楚,就算当不了情侣,也没必要反目成仇。&rdo;梅朵握着钟奕铭的手。钟奕铭摇了摇头:&ldo;你不了解她,我跟她除了反目成仇不会有第二条路可走,在我和她的交往中,一向势均力敌,我不义她不仁,永远也不可能再回到原点。&rdo;&ldo;非得这样吗?&rdo;梅朵觉得恨别人是最伤神费脑的事了,生命苦短,爱都不够时间,哪还有工夫去恨。钟奕铭凝视着她:&ldo;这些日子让你受委屈了。&rdo;他忽冷忽热的态度,别说她有所察觉,他自己又怎会不知。&ldo;你知道我的心意就好。&rdo;梅朵回望着他,眼神很温柔。&ldo;我想去古格王朝遗址参观,你跟我一起去吧,也许能在那里捕捉到创作灵感也说不定。&rdo;钟奕铭道。梅朵点点头:&ldo;我本想过几天再去,既然你要去,我就跟你一起去。&rdo;钟奕铭微微一笑,很高兴梅朵有跟他一样的兴趣。次日凌晨五点,钟奕铭在当地人那里租了一辆越野车,带着梅朵出发去古格王朝遗址所在的阿里地区扎达县。一路上空气很好,日照也很强,梅朵望着窗外一望无际的荒漠,海拔高的地方空气稀薄,再加上长时间坐车,梅朵有些不适应,钟奕铭把车停在路边,让梅朵下来走走,喝点水补充能量。拉萨到阿里有一千多公里,车在路上开了十几个小时,到扎达县时已经是傍晚,两人赶在日落之前到达古格王朝遗址,为的是看一眼那里的夕阳。落日中的王城在一片荒野中看起来苍凉而悲壮,附近的山体异常陡峭,钟奕铭怕天黑了影响视线,只带着梅朵在附近看了看,没有进入王城和庙宇。天边一轮圆月渐渐升起,钟奕铭拉着梅朵的手往回走,梅朵恋恋不舍的遥望:&ldo;明天我要来看这里的壁画。&rdo;夜晚,他们宿在遗址附近的扎不让村,这里一年四季游人不断,村民们经常会空出一些房间招待游客,房间很有限,他俩只能和别的游人同住一个大房间。荒村之夜,孤月寂寂,两人外出散步,四下里一片漆黑,除了月光,没有人工照明设备,如果不是身旁有人陪伴,这样静谧的夜晚,梅朵肯定会害怕的不敢出门。&ldo;你说,到了夜里,那王城里会不会有鬼?&rdo;梅朵指着远处王城遗址。遥想千年,那个神秘的古国曾在漠漠黄沙里盛极一时,历经七百多年,却在一场外族入侵中王朝覆灭,从此成为荒漠中的一段神话。钟奕铭笑笑,故意吓唬她:&ldo;很有可能……不然,咱俩现在去看看?&rdo;梅朵摇了摇头,紧紧攥着他的手。走了不知多久,梅朵的脚步渐渐慢了,钟奕铭回头看她,见她含胸缩背,猜到她是觉得冷了,不假思索的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