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来何熠风的办公室,墙角多了一个大书柜,有一格放的是舒意的书,还有剪贴本。&ldo;这算什么,研究舒意,还是支持舒意?&rdo;&ldo;错。&rdo;是喜欢。何熠风松松领带,唉,这样的话,印学文和林雪飞嘴一溜就出了口,他却总是卡在喉咙间。&ldo;看一本就差不多,大同小异,无非是风景不同。&rdo;画尘小小的害羞。&ldo;写的时候心情也不同吧,这几年,你似乎一直在路上。&rdo;怕她吃得油腻,何熠风给她泡了一杯绿茶清口。洁白的骨瓷,碧绿的茶叶,清彻的水,画尘捧着,看得出神。&ldo;在一个地方呆久了,无论是多么大的城市,或者是安静的乡村,我都会觉得狭窄,像是呼吸有障碍似的。可能我在找一个理由,我喜欢路上的风景,我是一个不安份的人。&rdo;犹豫了下,握握拳头,何熠风拉过椅子,在画尘面前坐下。&ldo;鸣盛的事差不多都上轨道了,后面,我不会太忙。&rdo;&ldo;你的意思是,你有时间和我一块走走?&rdo;画尘太激动了。&ldo;我会是个好导游。&rdo;&ldo;别忘了我在世界地理频道做过几年的策划。&rdo;&ldo;知道,知道,你是行家。我们去西藏吧!&rdo;她的快乐感染着他,何熠风俊逸的面容满溢着温柔。&ldo;别忙计划,荣发那边的工作,你有考虑下吗?&rdo;画尘双肩突地耷拉了,嘴巴撇了撇。总是回避不是事,该面对了。泡了一个热水澡,洗了头发,拉开浴室门,画尘局促不安地咬咬唇。何熠风个子太高,家居服穿在她身上像长袍,裤脚和衣袖挽了又挽,才勉强裹身。用了很大力气,才跨进客厅。何熠风比她镇定多了,&ldo;这是姜茶,要全喝下去。我去把你的车开过来,不然就要被交警拖走了。&rdo;说完,他就着急地下楼了。想着车上那一摊呕吐物,画尘想死。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吐的,怎么偏偏给何熠风撞见了?姜茶,有点烫,有点辣,但喝下去,胃暖暖的。拖过包包,翻出手机想看看几点,发现有何熠风的两个未接电话。第一个是她在下班后五分钟。打不通电话,沿着她下班的路线追过来,然后看到了路边的牧马人?大概吧,头沉沉的,鼻子还有点塞,这是要感冒的前兆么?画尘捧起茶杯,大口大口地喝着姜茶。门铃响起时,画尘在厨房洗杯子。以为何熠风没带钥匙,她甚至没有从猫眼里看一下,就打开了门。门一开,门里门外的两个人都愣住。画尘在慌乱中退后一步,松松的裤管又滑落了,她踩了一脚,差点撞上沙发前的茶几。林雪飞震惊得头发都竖起来了,结结巴巴地指着画尘,&ldo;你……怎么会在这里?&rdo;画尘不知怎么回答,这幅场景说什么都像是在狡辩。焦头烂额时,呜,救命恩人回来了。&ldo;你来干什么?&rdo;何熠风步履从容地越过林雪飞,把手里提着的水果和面条放在餐桌上。&ldo;我当然是有事找你才来的。她……你……啊,你们同居?&rdo;他的直觉是对的,他们果真有猫腻,但是这也太光速了。&ldo;不是!&rdo;何熠风与画尘异口同声,音量高亢。&ldo;那是偶尔留宿?&rdo;&ldo;这些和你没有关系。阮画尘,你先去书房看看书。&rdo;何熠风把画尘推进书房,再呆下去,她会把几根指头绞断。&ldo;你承认了。&rdo;林雪飞受伤了,他随何熠风飘洋过海,差不多天天在一块。这么大一件事,何熠风对他瞒得如此严实。&ldo;我是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喝点什么?&rdo;何熠风打开冰箱。林雪飞沉默地瞪着何熠风,他本来有事要告诉何熠风,现在他决定什么也不说,看何熠风到时怎么收拾局面。&ldo;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大嘴巴?&rdo;实在气愤不过,还是问了一句。&ldo;你想太多了。&rdo;何熠风闭了闭眼,&ldo;我做过……阮画尘高中时的家庭教师。&rdo;&ldo;师生恋!&rdo;何熠风失语。轰!窗玻璃震动了下,一道闪电掠过天边。今年响雷这么早,春天的脚步快了。&ldo;好像要下雨了,你有开车来吗?&rdo;何熠风关上冰箱门,拿出的是一盒牛奶。林雪飞欲哭无泪地看着那盒牛奶,无限幽怨与感慨。&ldo;我这就走,不做电灯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