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正是油菜花开得正盛时。别墅区的另一边就是一大片油菜花田,金色的花束在阳光下摇曳生姿,那种壮观的美令人屏气凝神。姬宛白在别墅中里里外外转了一下,宽敞的阳台是她最喜欢的。在魏朝,有这么大个宅院不算稀奇。但在喧闹的北京城,忽然跑出这么一个安静的地方,她觉得象是场梦。这里的别墅家家都建有游泳池,对面不知是哪家,邀了一帮朋友过来度周末,几个不怕冷的妙龄女,等不及地换上泳衣,嘻笑着,轻盈地跳下冰池,做了一朵朵出水芙蓉。姬宛白羞涩地收回目光,象这般只裹了几片布的站在人前,她还是有点不能接受。她信步出了别墅。僻静的林荫小路,水边的微风拂过,嗅着油菜花的清香,很是惬意。美景与人共享,才觉得开心。一个人这样独自走着,不知觉就有了一丝伤感,孤独象只毛毛虫啮着心,痒痒的、麻麻的。想起于不凡是件多么自然的事呀!这个时候,他在干吗呢?呆在那座顶楼公寓看书?姬宛白狠命地甩甩头,不,不能想了。除非她死,她是决不可能再回头了。这誓言发得很没底气。林荫小路的尽头,便是田间小径了,姬宛白怕迷路,转身准备回去,她忽然看到前面一棵大槐树下,立着个画架,一位头发长长的男子手捧调色板,正在画布上涂涂抹抹。她好奇地走过去,发觉男子画的正是眼前的乡野风光。不过,这种画法却是她不熟悉的。她擅长水墨画,以毛笔为工具。水墨画清雅、幽远、细腻,男,这画近看象是一堆色彩泼在画布上,把目光挪远,会发觉这种画美得比较浓重、夸张、艳丽。她礼貌地立在男子的身后,看着他拿着象把小刷子一样的画笔沾点油彩,这儿抹一点,那儿抹一点,不一会,一幅明媚春光就跃然于画布之上了。&ldo;真漂亮。&rdo;她不由地赞叹出声。男人甩了下长发,回过头,看着阳光下的姬宛白,身上簿簿地镀了一层金粉,浅笑晏晏,发丝轻拂。他微微一笑,&lso;&ldo;奇怪吗?这是西洋油画,你的是中国画,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画技和风格。。&rdo;姬宛白很诧异地眨眨眼,&lso;&ldo;你……认识我?&rdo;。男子笑着收起调色板、画笔,调侃地倾倾嘴角,&ldo;&ldo;这么年轻的教授,学院里仅有一个,想不认得你都难。&rdo;&rdo;&ldo;你也在学院里教书?&rso;&rdo;男子把用在手上蹭了下,&lso;&ldo;对,我是美术系的讲师,姓石。&rdo;。他向姬宛白伸出手,姬宛白脸一红,意思地碰触了下他的指尖,就缩回了手。男子笑,并不介意,发觉她愣愣的神情很可爱。姬宛白虽然在学院教书,但她课极少。她以为这教课就象唱戏的票友一般,纯粹玩玩。她不仅不认得同事,学生也记不住几个。走在学校里,别人向她打招呼,她就点点头,根本搞不清谁是谁。&ldo;我们一大帮人记你一个很容易,你一人记一帮子人太难。不认识我是应该的,你不需要内疚,何况我也不是个什么帅哥。&rdo;。男子自嘲地扬扬眉梢,动作俐落地折画架。姬宛白打量了男子一眼,这男子和于不凡差不多年纪,浓眉阔目,英气勃勃,很有男子气概,和于不凡是两种类型。唉,又是不经意地想起于不凡了。她恍惚地哦了一声,转身离开。&ldo;别忙走,帮我拿点东西。。&rdo;男人很熟稔地喊住她,塞了一个小包在她手里,自己提了个大包。&ldo;我……们也同路?&rdo;。姬宛白咽咽口水,问。男子耸耸肩。原来这位石老师也是隔壁别墅请来的朋友,他帮主人邀请姬宛白一同过去玩,姬宛白拒绝了。这个周末过得一般般,不算开心,也不算郁闷,很平淡的一天。但姬宛白却是记住了那位画油画的石老师。后来在学院里上课,经常与他不期而遇。石老师是个很健谈的人,姬宛白对油画又产生了兴趣。他非常热心地为她讲解,带她去画廊参观画展,还教她素描。两人渐渐就走得近了。有天,石老师带姬宛白去素描室,她第一次看到一群学生,围着一位裸体女模,画人体图,姬宛白羞得差点没钻地fèng里,觉得石老师很是龌龊。以后,对石老师不禁就疏远了,学油画的兴趣慢慢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