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望囚奴可以停止靠近,她希望胡狸吓得忘记挣扎,她希望他可以有时间再地上写下一句话,然而……让她想不到的是,囚奴并没有停止前进的步伐,胡狸也并没有被吓得忘记挣扎,而是用另一只手取下发簪,狠狠地刺入她的脖子!发簪拔出时,黑色的血液亦喷薄而出。孔子曰低吼一声,放开了胡狸的那条手臂。她后退着,后退着,眼含伤痛地望着狐狸。原来,雪上填霜和雪中送炭的区别,竟然有这么大。孔子曰凄惨一笑,在毒药和内外伤的三重折磨下,终是四肢一软,倒地不起。囚奴举刀逼来,对准孔子曰的脑袋砍下!孔子曰真想认命地闭上眼睛,却……不甘啊!她拼着最后一口气,站起身,发出撕心裂肺,震耳欲聋的虎啸,震得囚奴和胡狸呼吸一窒,两耳瞬间失聪!借着这个机会,孔子曰向着窗户纵身一跃!在窗户的碎裂声中,她跳出了胡狸的屋子。二楼的高度对于一只老虎而言,并不算十分高。但是,这个高度却跌痛了孔子曰的身体,跌碎了她的心!黑漆漆的夜里,赌馆二楼的破碎窗口处,传来胡狸的咒骂声,&ldo;那只白虎已经中毒,你竟然还砍不死它,真他妈没用!&rdo;原来,她的毒,是胡狸下的。孔子曰仰头望向二楼,与囚奴的视线相对。只此一眼,痛彻心扉!:妖魔鬼怪怕变态(一)()以为孔子曰的那声虎啸,所以引来了不少人。他们和囚奴一样,都想要剥下孔子曰的虎皮,拿去换取张员外的银两和宝贝。一时间,原本黑漆漆的街道变得灯火通明,财迷心窍的人们纷纷举着火把搜索着孔子曰的逃匿方向。孔子曰身受重伤,无法逃脱追捕,终是被一伙人堵截在了死胡同里。她想逃脱,却奈何寡不敌众,最终只能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被人们用棍棒打昏。这些人要得不过一张虎皮,至于白虎的死活压根儿就不在他们的考量之内。眼下,他们之所以没有直接动手剥虎皮,也只不过是怕耽搁了时间,让其他人找到这里,将白虎夺了去。这伙人用一根粗绳子困住孔子曰,然后将绳子系在马鞍上,大喝一声&ldo;驾&rdo;,拖拉着孔子曰,一路南行,直奔张员外的府邸。尖锐的石子划破了孔子曰的虎皮,致使她的血液再次流出,犹如一条暗红色的长龙,在地面上蜿蜒出触目惊心的痕迹。眼看着张员外的府邸在望,另一队人马突然由黑暗的拐弯处杀出,纷纷操起瓦亮的大刀,想要夺走不知死活的白虎。一时间,人类撕心裂肺的惨叫和冷兵器相击的声音,成为了今夜的主打曲目。鲜红滚烫的血液,温热抽搐的断肢,冰冷残缺的人体,这些东西在孔子曰的周围堆砌起了一圈极其恶心的乱葬岗。孔子曰被一只断臂砸醒,费力地睁开眼睛,低头看向那只断臂,忍住呕吐的欲望,用爪子将其推开。真脏。她缓缓地抬起头,看着由人类身体里喷薄而出的阵阵血雾,嗅着空气中漂浮着的腥臭味道,竟然觉得有些恍惚,就仿佛身体在梦中一般不真实。她忽然间开始怀念起了上辈子。上辈子,她很丑,但老爸很疼她;上辈子,她爱偷着使坏,但她自己很疼自己;上辈子,老虎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谁他妈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想要剥虎皮啊?!孔子曰无力地笑着,将那颗毛茸茸的大脑袋枕在自己的爪子上,想着上辈子的种种,想着以往的开心,想着自己最得意的事情……她林林种种地想了很多,却惟独没想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周围打斗的声音越来越激烈,孔子曰却充耳不闻,完全置身事外。此刻,她的眼皮开始打架,似乎想要小憩片刻。她知道,自己这一睡,可能再也起不来了。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囚奴震伤了她的内脏,胡狸毒坏了她的身体,她能支撑到现在,已经实属奇迹。她知道,囚奴是为了得到张员外的某样宝贝,所以才想要剥她的虎皮。那么,胡狸呢?他又是为了什么?难道说,他也是为了得到张员外的某样宝贝?看来,自己已进入&ldo;金灿灿赌馆&rdo;。就已经被胡狸发现了。或者说,胡狸一直在等着它自投罗网。呵呵……可笑啊,真是可笑。想不到,最后伤自己最深的人,竟然都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孔子曰疲惫地闭上了眼睛,等待最终的结局。然而,事实却是,她的思维竟然变得越发清晰起来,貌似……并没有陷入混沌之中。孔子曰觉得无比纳闷,为什么她受了那么重的伤,却一直没有死啊?难道说,她现在不但具有抗虐体质,也具有&ldo;跳崖不死、捅刀不死、喝毒不死、雷劈不死、气也气不死的主角体质&rdo;?!在孔子曰的胡思乱想中,又有一些零散的武林高手加入到了夺虎的行列中。一阵厮杀过后,囚奴站在了她的面前。看来,在这场角逐中,他才是最终胜利的那个人。四目相对,孔子曰从囚奴的眼中看到了意思于心不忍,但更多的,却是无法动摇的坚决!她本想无所谓地笑一笑,却发觉心痛突然袭来。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让她不禁开始怀疑,刚才她那么精神,莫不是回光返照了吧?这时,一直躲在远处冷眼旁观的张员外,见血拼已经结束,便带领着家丁们走出府邸,来到了这处修罗地狱。家丁们手上的火把将整条黑暗的街道照的如同白昼,将一张张扭曲的脸孔照得形同鬼魅,将人类贪婪的欲望照得无法遁形。张员外身形瘦弱、高挑,乍一看,就如同一根木头杆子。他身穿黑绸子的马褂,脚蹬一双厚底的黑布鞋,头上还带着一顶黑色的西瓜皮帽。他就如同一只黑色的乌鸦,看起来有几分阴冷,不会让人产生想要亲近的感觉。按理说,张员外家富可敌国,穿金戴银那是理所应当。但是,他全身上下却只佩戴了两件饰品。其一,是他戴在大拇指的一枚玉扳指。那玉扳指成色不错,但并未上品。在有钱人眼中,实在算不上是什么好东西。其二,便是他西瓜帽上的装饰珠。那珠子是一颗绿翡翠,看质地和色彩也只是较为不错,压根儿值不了几个钱。由此可见,张员外这个人非常低调,而且已经低调到了抠门的程度!他面如枯槁,毫无活力,声音更是不阴不阳,听的人十分不舒服。他扫了眼周围,啧啧嘴,装出悲天悯人的样子,端着架子说:&ldo;哎……本员外素来心善,还真听不得这些到抹脖子的声音。&rdo;眼神一凛,狠狠地瞪向孔子曰,拔高了声音问,&ldo;这可就是那只白虎?&rdo;囚奴沉声应道:&ldo;正事。&rdo;张员外本想踱步过来看看,又唯恐孔子曰突然发难,让他躲闪不及,最后只是伸长了脖子恨声道:&ldo;好,好得很!来人啊,将这条白虎给本员外吊起来,活剥了它的皮,为吾儿报仇雪恨!&rdo;伸手从怀里掏出银票,递给囚奴,哼哼道,&ldo;本员外说话算数,这里有一万两银票,你且收了去吧。&rdo;其实,张员外很想赖账,不想给囚奴银票,但他见囚奴武艺高强,怕自己惹了麻烦,所以这才不甘愿地掏出银票,递给囚奴。囚奴并不接银票,而是上前一步,说:&ldo;张员外不要忘了,还有藏宝阁任选宝贝一事。&rdo;张员外哈哈大笑,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搪塞道:&ldo;好说,好说……&rdo;这边,家丁们已经将孔子曰吊在了树上,正打算剥下她的虎皮。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鲜绿色的人影瞬间而至,如同一阵旋风般刮到了孔子曰的面前,劈手夺过家丁手中的匕首,然后割断了捆绑着孔子曰的绳子,将孔子曰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孔子曰抬起头,望向百里凤,眼眶渐渐湿润了。百里凤一抱住孔子曰的大脑袋,声嘶力竭地嚎叫道:&ldo;虎虎,你怎么变得这么脏呀?!&rdo;孔子曰被他勒的险些断气儿,但心口却觉得无比温暖。她吸了吸鼻子,伸出软软的舌头,轻轻地舔了舔百里凤的脸颊。因为孔子曰的舌头太大,所以非常巧合地舔到了百里凤的嘴巴。百里凤一把推开了孔子曰的大脑袋,瞪眼训斥道:&ldo;去去去!别舔我嘴巴!我的嘴巴还得留着用来亲子曰呢。&rdo;孔子曰虚弱地苦笑,暗道:感情儿你小子还有这种心思呢。:妖魔鬼怪怕变态(二)()百里凤的双手一抬,直接将孔子曰背在了自己的后背上,然后转生就走。张员外暗咬后牙,刻意堆积起虚伪的笑脸,快步走到百里凤面前,恭敬道:&rdo;不知六王爷驾临,小人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ldo;百里凤皱眉道:&ldo;滚一边去!实话告诉你,你伤了我的虎虎,我们没完!&rdo;张员外的身子一抖,立刻诉苦道:&ldo;六王爷,小人冤枉啊!人有所不知,这只白虎十分危险,不但吃了小人的独子,还接连咬死数人!六王爷英明,请务必替小人做主啊!&rdo;百里凤背着体型庞大的孔子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ldo;我家虎虎不吃人肉,你一定是老眼昏花,头脑不清,记错了仇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