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的眼睛不是淋到了雨水,而是溅到了滚油,又痛又烧,疼的他根本就睁不开。
他伸手去扯站在他身旁的人想求救,结果却用力过猛,直接将对方扯到自己身上。
那人本来就感觉脸颊和头皮阵阵刺痛,被人这一拉扯更是疼的厉害,两人都没站稳,齐齐摔倒,挡住了第一个人想转身返回别墅的动作。
三个人摔落在草坪上,他们的掌心、手臂以及脸颊接触到满是水的草坪后,再次发
出惊痛的叫声。
这种感觉就像是掉进了油锅里,又像是被火撩到一样,周身都被高温包围舔舐,无论他们怎么甩动手和身体,想要甩掉雨水,都甩不掉被灼烧的感觉。
三人又惊又惧,拼命爬起来想要远离草坪,可地上、周围、身上,到处都是带着灼烧感的雨水,挣扎爬起的动作只让他们的皮肤接触到更多。
接触到雨水的皮肤变得通红,而周围的草地不知何时也逐渐变黄,变得焦黑,空气里还有阵阵刺鼻的味道,让人的喉咙也一起不舒服起来,就像是卡着什么刺。
后出门的几个人被眼前这一幕吓得倒退几步,终于有人反应过来想去帮忙,可是刚踏上草坪,身体一暴露在雨里立刻痛的他惊跳起来。
那人反应快,用力甩着手臂退了回去,他看向自己因为剧痛而发抖的手臂,沾到雨水的皮肤一片红色,像是被高温烫伤一样,疼的他整个肌肉都在跳。
“这雨不对劲!”那人看着屋檐外倒在草地上抽搐的几个人,伸手拦住了后面还想要尝试出去救人的其他人,满脸惊恐,“这、这不是雨水,这……这好像是硫酸!”
硫酸两个字,成功定住了所有人的身形,一群不久前还在喝酒听音乐脑袋晕眩的人此刻仿佛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一个个的都清醒过来,露出惊骇的表情。
别墅外的草坪上,三个人的叫声越来越凄厉,发红的皮肤逐渐变褐
变黑,冒出白烟,就像是被灼烧一样……
“怎么办,他们三个人……这样他们会不会死?”
“不能就这样丢下他们不管!得把他们救回来!”有人开始想办法,同时查看屋里可以借助的东西,“拿伞!快拿伞,挡住雨水出去救人!”
众人从别墅玄关的伞架上拿了几把伞,正要朝外冲,从后面玻璃房泳池处赶来的冯煦喝住了他们:“伞不行!太薄了!没看到他们身上的衣服也开始被腐蚀了吗,这雨水的酸性度好像比刚才更强了!”
“那怎么办?”
冯煦瞥见了客厅一块厚实的大地毯:“用这个,地毯够厚,短时间里应该没事,两个人把地毯顶住,再来两个人,用衣服把手缠上,过去拖人!动作快!”
听到冯煦开始安排救人,有人配合上前,也有几个人默不作声抖抖索索的朝别墅角落里退,远离大门和窗户,把自己蜷缩起来,希望别人不要发现自己的存在。
冯煦眼角的余光早就注意到了那几个人的举动,都是生面孔,他不认识。这种贪生怕死的家伙也不知道是他哪个狐朋狗友叫来白吃白喝的,平常也就算了,他有钱无所谓这些,人多热闹。
可是现在这种生死关头,像这样只顾自己的家伙简直就不是男人,他默默记下了他们的脸,准备连同带他们过来的朋友也一起拖入黑名单。
五、六个人已经准备好了,顶着厚地毯,就打算从
大门朝外冲,冯煦双手都裹上了厚毛巾,站在中间也准备一起出去救人。
地毯下的几个人都很怕,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他们才踏出屋檐就被这股味道和周围的白烟呛的睁不开眼睛。
最前面撑着地毯的人溅到了几点飘飞的酸雨,痛得他手一抖,地毯差点滑落。
“坚持一下!”中间的冯煦大喊,“顶住!”
但地毯只能护住头顶,哪怕再大,也时不时有飘飞的雨水溅进来,众人咬牙忍着,三、四米的距离很快就到了,地上的三个人已经没了动静,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死了。
冯煦蹲下查看:“还活着!把人扶起来!”
三个人,正好一人救一个,可是想象和实施是两回事。
正常的成年人昏迷后,光靠一个人根本扶不起来,尤其他们身上到处都是酸雨,救他们的人也怕,放不开手脚,更加不敢直接抱上去。
有人不小心噌开手上裹着的衣服,皮肤一接触到对方的身体立刻痛的一抖,好不容易扶起到一半的人又落在地上。
“冯少,不行啊!没办法一起救,我们先救一个吧!”
冯煦正咬牙忍着痛扶起其中一人:“不行!一趟全部救回去!再多留一会估计就活不成了!”
那两人对看一眼,这次都没照着他的话做,两个人同时去扶一个人。
“你们干什么!一人扶一个!”冯煦怒喝。
可是没用,两个人身上都被溅到不少酸雨,掌心
也因为扶人被灼伤了,早已心生退意,之前出来救人的那点勇气早就被退意盖过。
僵持的数秒里,冯煦已经明白过来,他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大骂他们畏畏缩缩不是男人,直接让他们照办,否则以后绝交!
换做平时,冯大少爷开口,多的是人前赴后继的照办,可此时此刻,反常的酸雨和剧烈的疼痛让他们心中的恐惧无限放大。
生长在和平年代的人,又有几个是真正勇敢无畏愿意舍己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