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适停下来,钟屏也跟着停,手cha着腰,喘着气眼神询问。陆适脱了外套,随手在腰上一系,道:&ldo;继续。&rdo;双腿越来越重了,再沁凉的风也变得燥热难受。他已经很多年没这样跑过了,上一次跑步还是在大学的时候,也许是体能测试,也许是陪大学女友夜跑,他已经记不太清。喘气声夹杂在一起,他眼角余光瞥见钟屏微张着嘴,下巴上挂着一滴汗珠,伴随着她的步伐落了下来。恍惚间仿佛回到学生时代。许久,陆适喘着粗气问:&ldo;还有多少路?&rdo;钟屏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上显示的公里数,说:&ldo;还有三公里左右。&rdo;察觉到对方呼吸越来越吃力,她扭头看去,只见陆适满头大汗,唇色有些发白,&ldo;你要不要……&rdo;刚想问他是否需要休息,就见对方突然停下。陆适停下来,扶着湖边的石柱,一手捂胃,弯腰呕吐。肩膀上突然搭来一只手,随即后背被人轻轻地从上抚到下,他胸口发闷,呼吸极吃力。钟屏抚着他的背,问:&ldo;还吐得出来吗?&rdo;陆适把章鱼烧全吐完了,又干呕了两声,才抬了下手,慢慢直起腰。钟屏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他。陆适接过,擦了擦嘴,胸口还闷得很,说不出话。钟屏粘上纸巾封条,说:&ldo;今晚训练的主要目的是让你们来体验一下,下周六志愿者考核‐‐&rdo;藏在云层中的月亮早已爬了出来,天边一抹温润的光晕,她眼皮一撩,神色不同于在鉴定中心时的样子,没了那份平常的乖巧可爱,月色下多了点淡淡的撩人味道,粘着纸巾封条,显得漫不经心‐‐&ldo;陆适,不要来sr玩,这里不适合你。&rdo;名单陆适还在头晕眼花,闻言后气色更差:&ldo;嗬,谁说我是来玩的,怎么不适合我?&rdo;钟屏还在掰着纸巾封条玩,慢悠悠地一下又一下,&ldo;不如你回答我几个问题?&rdo;陆适冷声:&ldo;说。&rdo;钟屏问:&ldo;你上一次长跑在什么时候?&rdo;陆适:&ldo;……&rdo;钟屏:&ldo;家里有没有运动鞋?&rdo;陆适:&ldo;……&rdo;钟屏:&ldo;为什么想加入sr?&rdo;陆适:&ldo;当然是为了救死扶伤。&rdo;钟屏:&ldo;你送的那面锦旗,上面写了什么?&rdo;陆适:&ldo;……&rdo;乐于助人,雷锋精神?钟屏把纸巾封条一粘,抹平,放回口袋,&ldo;锦旗上写着:救死扶伤,热心为民。&rdo;她直视对方,&ldo;锦旗的赠送者是你本人,才过了两天,你却已经不记得自己送的是哪几个字。sr收到过许许多多的锦旗,不论来自企业还是个人,是真诚的感谢或是含有一些作秀的成分,有一点不变的,那就是他们对sr都怀有一份尊重,一份敬意。可惜,你没有‐‐&rdo;&ldo;你把救援当儿戏,你在践踏生命。&rdo;风一下变得冷冽,像有只无形的巴掌轻轻扇过。没人再说话。几名队友后来居上,经过钟屏时招呼她快点跑,钟屏挽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说:&ldo;我继续跑,你呢?&rdo;等了一会儿,她才听到对方低沉的回答,&ldo;你先。&rdo;钟屏转身,沿着湖边继续跑完剩下的公里数,直到最后集合,她都没再见到陆适。晚上锻炼,白天上班,钟屏的生活按部就班,她很快就将那晚的环湖跑抛到了脑后,一但投入工作,她很少有心思去想闲杂人。这日从实验室出来,钟屏小跑到前台,前台姐姐见到她,立刻说:&ldo;就是这两位。&rdo;钟屏看向站在前方的两人。对方一老一少,老的五六十岁,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衣服,头发黑白参差,肤色油黑,满脸皱纹;少的不足二十,学生样,t恤长裤球鞋,看起来挺乖。钟屏微笑:&ldo;两位请跟我来。&rdo;钟屏把二人带到接待室,替他们泡了两杯茶,一老一少都老实地摆手说不用,钟屏把茶杯推了推:&ldo;没事,喝吧。&rdo;然后询问情况。老的那位先开口:&ldo;我来做亲自鉴定,我想知道他是不是我儿子。&rdo;钟屏点头聆听。&ldo;我儿子已经走丢十七年了,当时是在西门菜市场走丢的,有人看见他是被拐子拐走的,我后来报警,警察也帮我找,找了几个月都找不到,我就自己去找,找了十七年了,这次终于找到了……&rdo;老人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