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罗丽娅直直盯着照片里的雷古勒斯许久,“父亲的东西都在这吗,只要这个宅子还有属于他的东西全部带到这。”
克利切犹豫了下,转身去取东西。
随即雷古勒斯用过的扫帚,刻着名字的餐具,从学校带回的书本、校服等全被送到房间里。
最后克利切小心捧着一个灰扑扑的盒子进来,“这是雷古勒斯少爷最后交给克利切的东西,现在交给格罗丽娅小姐最好,克利切无法完成雷古勒斯少爷最后的嘱托!克利切……哦——!”
格罗丽娅接过盒子,打开后最上面是块梅林一级勋章。
克利切立马解释:“这是雷古勒斯少爷祖父的勋章,奖励主人为魔法部作出的贡献。”
崇拜黑魔法的布莱克家族能给魔法部作贡献?
还有一个刻有布莱克家族标志的金戒指,和镶在银相框里的家族照片,在这里面格罗丽娅看到奥赖恩·布莱克和沃尔布加·布莱克夫妻,雷古勒斯和西里斯站在一起,从这时他们兄弟感情便不好,相片里长相很相似的两兄弟表情都很勉强,中间留下能容纳一个人的空处。
和奥赖恩夫妻坐一排的就是西格纳斯·布莱克三世与妻子德鲁埃拉·罗齐尔。
他们身后站着三姐妹,贝拉特里克斯个头很高,有着一头浓密闪亮的长鬈,美貌又傲慢;安多米达与她姐姐贝拉有三四分相似,有着浅褐柔软的头,气质没有贝拉那般锐利;纳西莎金蓝眼,和两个姐姐区别较大,身形高挑苗条,同样一副傲慢的表情,皮肤十分白皙,德拉科应当就是遗传她的肤色。
格罗丽娅主要看西里斯·布莱克,这个父亲日记里最后艳羡的哥哥,能光明正大对抗伏地魔还不连累家族,雷古勒斯在日记里真挚祝愿哥哥能成功,并觉得他离家或许是对的。
可惜西里斯辜负了雷古勒斯的期待,转投黑魔王,背叛了波特夫妇,导致大名鼎鼎的救世主哈利成为孤儿,如今还关押在阿兹卡班饱受折磨。
格罗丽娅有一瞬间的怒意,但很快压下。
最在意的还是挂坠盒,她认识这个东西,斯莱特林挂坠盒,他们家族隐世后,这东西被某任继承人交给了冈特家族的人,只是挂坠盒不复先祖描述那样,充满魔力和亲切感。
现在它整体散着黑暗与不祥,里面似乎有什么在跳跃,藏在衣袍里的戈黎尼娅低声道:“里面附着了个残破的灵魂,腐朽而恶臭。”
格罗丽娅拎起挂坠盒观摩,盒内隐隐有黑雾闪过,突然细微的低喃道:“你的父亲抛下了你,他没那么爱你不是吗……”
少女神色不变,并未受到蛊惑,“这是父亲的?”
“不是!”克利切声音高到劈叉,又急忙降音,“雷古勒斯少爷让我毁掉……”话未说完克利切痛哭起来。
格罗丽娅直觉这很重要,“不许哭,告诉我怎么回事!”
克利切努力憋住哭腔,眼睛更加鼓胀,“哦——那位大人,不能说出名字的大人要一个小精灵,雷古勒斯少爷很高兴把克利切交给大人使唤,但……”
克利切开始颤抖,格罗丽娅抓住他的胳膊,暖意从手心传到克利切身上,“不要害怕,接着说。”
“黑魔王没有告诉克利切该做什么,只把克利切带到海边的一个洞穴,洞里有个很大的湖……有一条船,岛上有个装满药水的盆,黑魔王要……要克利切喝掉药。”克利切大口喘息几下继续用颤音道:“克利切喝了,身体像被烧着了,他笑得好可怕!把这个盒子放进了盆里。”
格罗丽娅盯着挂坠盒,原来它到了伏地魔的手上。
克利切还在说:“黑魔王走了,留下克利切,克利切想喝水,湖里有很多手,把克利切拉下去……但克利切记得雷古勒斯少爷的话,做完事立马回家!”
“父亲知道了洞穴里的事。”
原来父亲就是这么现魂器,他重视克利切,伏地魔却毫不犹豫用完就致克利切于死地,加之那些残暴的行为,造成雷古勒斯决定默默反抗他的结果。
“是的,雷古勒斯少爷很担心,非常担心,让克利切躲在宅子里,直到有天带克利切又去了那个洞穴!”克利切似乎回忆起极其痛苦的过往,“雷古勒斯少爷拿出和这个很相似的盒子,命令克利切盆子空了立即换掉盒子,然后离开那里,不许告诉女主人……雷古勒斯少爷喝了所有的毒药,克利切换掉盒子,看着少爷被拖到湖里!”
格罗丽娅感觉心脏一阵剧痛,捂住胸口弯下腰,克利切惶恐地想扶又不敢伸手,“尊贵的格罗丽娅小姐……都是克利切说了这些!克利切是个坏精灵!”
“我没事——”她的声音更加沙哑,“克利切,等解决完这里的事,带我去那个洞穴。”
“哦……”克利切出哀嚎声,“格罗丽娅小姐不能去,克利切不能再失去雷古勒斯少爷唯一的孩子。”
格罗丽娅伸手摸摸他粗糙皱褶的皮肤,“别担心,我不会喝那些毒药,更不会死,我去是为了带回父亲的遗体。”
克利切眼里满是苦涩,又有欣慰,起身向格罗丽娅鞠了个躬,头几乎垂到地面,“克利切衷心为尊贵的格罗丽娅小姐服务。”
等逐渐缓过神收起挂坠盒,克利切指着已经空掉的纪念盒道:“雷古勒斯少爷说盒子还有一层。”
格罗丽娅仔细一瞧,确实有个夹层,掀开薄薄的板子,一个留存画像的相框摆在里头,画像中的少年表情有些茫然,似乎没料到这时有人打开盒子。
格罗丽娅愣愣地盯着画像。
“雷古勒斯少爷竟然留下了画像,都是克利切错,应该早点打开把雷古勒斯少爷摆出来!”
格罗丽娅捧出画像,喉咙干涩得紧,嘴唇不住地颤抖。
“洛里,我的洛里。”画像里的雷古勒斯,一眼就认出这是他期盼深爱的女儿。
“父亲——”她记不清自己如何让喉咙声的,只喊了一下便情绪崩溃,紧紧抱住画框,小脸紧贴着的画像。
“我很抱歉洛里,只能留下画像跟你说话。”雷古勒斯还在不停地道歉。
格罗丽娅依恋地抱着画像,死死咬住下唇,滚烫的泪珠像断了的线。
画像也好,起码能亲耳听到父亲喊自己一声洛里。
克利切在旁跟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