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梧跟郑栝当然是跟自己的亲大哥有情分的,可是他们两个从小被母亲偏爱长大,郑楛被父亲偏爱。
郑况贤当年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难产,加上产后漏尿,乳腺炎,头痛数不清的后遗症找上她,她根本就没工夫自己去照顾孩子,心中对第一个孩子难免就有隔阂。
父母各偏爱自己的孩子其实是没有问题的,问题就在于郑松柏因为老年痴呆症阿兹海默症各种老年综合征,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不能理事了,整个郑家都是郑况贤做主。
恰逢郑楛被绑架要了天价赎金,郑梧跟郑栝只是稍微推迟了一下交赎金的时间,再试图跟绑匪讲价,其实并不是什么大错,连郑况贤都觉得应该。
可郑楛回来之后,他的遭遇被宣扬得全香港都知道了,郑况贤跟郑梧郑栝不可能不心虚。
心虚的人通常会有两种反应,要么就是拼命弥补,要么就是一条道走到黑。
既然郑梧郑栝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跟郑楛和解,那么干脆就决裂。
郑松柏过世这一次,他们三兄弟看上去合作对付snk集团,可三个人都知道,这不过是表面功夫。
“阿楛,今天这么多客人,你少说几句吧。”
郑楛的太太郑武诺带着几个孩子上前,形式上劝说了几句,“你总不想明天小报上又说你们兄弟吵架,给他们看笑话吧。”
郑楛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郑武诺,“我走了。”
郑武诺当初跟他是自由恋爱结婚,可是郑楛自从被绑架之后,就心性大变,又找了自己青梅竹马的柯亚做女朋友,一心想要跟郑武诺离婚。
郑武诺跟了郑楛一辈子,两人有好几个孩子,她是疯了才会同意离婚,自然就一直耗着。
偏偏年少时候极其反对他们结婚的婆婆郑况贤,这时候反常地支持郑武诺,郑武诺这时候当然是站在婆婆一边。
郑况贤年纪大了,坐在花厅喝茶休息,听见长子已经独自一个人走了,眉毛都没动一下,“不孝子。”
郑栝是小儿子,一向最得母亲的宠爱,胆子最大,给郑况贤添了茶,自己先喝了一口,“妈,你这喝的是什么茶,你最近不是一直喝普洱来着?”
郑况贤口味多变,换茶的频率更高,一直都是自己家的茶庄给她供茶,难得喝外面的茶。郑家在福建,云南都有茶庄,也用不着喝外面的。
“方太太来过了,这是她给我送的口粮茶,据说十五块一斤,我喝着还不错。”
郑况贤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太太,慈眉善目地靠着靠枕,“她去了这么久内地,还给我送了一套几十块的衣服,看上去跟几十万的没什么差别。
“听说她跟关向成联系上了,关向成可是内地富啊,好快的手。”
于英飞他们都会来祭拜郑松柏,姜霜同出于礼节,当然也会来。
事实上,姜霜同还是郑松柏认下的干女儿,郑况贤也拿她当晚辈看。
当然,这并不妨碍姜霜同用郑松柏去世的消息,第一时间给snk谋利。
这对郑栝来说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他跟二哥郑梧对视一眼,“妈,这种十几块钱的东西,谁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乱七八糟的?
“方太太也是,什么时候这么眼皮子浅了,就用这么便宜的东西?”
他们兄弟都知道,郑况贤是非常喜欢姜霜同这个干女儿的,尽管这并不碍着她也想要算计姜霜同。
亲生的母子尚且可以反目,更何况这种因为利益结合的干亲。
“方太太那么大的产业,也没一个孩子,还这么抠抠搜搜的。”郑梧也跟着凑了一句。
他们都拿不准,到底姜霜同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可是他们其实跟姜霜同很少打交道,她都是跟郑松柏还有郑况贤说话。
她一旦来了郑家,老头子跟老太太都是高高兴兴的,笑声能够传出去老远。这个女人想要讨好谁,真就是易如反掌。
“你们很久没去内地了,阿嫦说,现在内地到处都是消费降级,房子的窟窿越来越大,根本没法填平了。”
郑况贤垂眸,拿着茶杯慢慢啜了一口,“我们家就是做房地产的,到时候就怕出事。”
全球经济下行,松柏集团这家以房地产为主营业务的公司,日子也不是好过的。
没有需求,没有购买,建那么多房子干什么?
“我们前期已经投入了那么多心思,就不管snk了?”
郑栝不服气,“方太太到时候要是没了,snk不都是冯豪的?冯豪那个败家子哪里守得住家业,snk最后不还是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