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星的摧毁源于陨石撞击,科学家们早20年计算出了世界末日,并开始着手建造大型航天飞船。
所有资金涌向未来项目,那时掀起了全民太空热,无论是什么样的别墅豪车奢侈品,都不如一张飞向宇宙的船票。
母星联合政府提出不能用金钱衡量人的价值,那些大腹便便凭借投机和欺骗赚得大量资本的老板们进入生存领域很可能变得一无是处,对人类有益的人才有活下去的价值。
黎白安惊觉,原来在很早之前他们自称为人类,而并非神明或船员。
联合政府迟迟没有公布获得船票的标准,但民间分析总结
出了两条路线,其一是过人的身体素质和野外生存能力,如运动员和猎人,其二是高级知识分子,如各个领域的科学家、工程师、学者和一部分管理人才,其三是手工艺人,如农民、木匠等不借助工业便能进行的工艺。
除了上述人才,还需要大量的劳动力,但飞船的承载能力有限。
于是便开发出了“螺丝兵”。
在教育片中,这是第一批处于上传管理的人。
即仅保留这类人的头和脊椎,将其与不同的外骨骼相结合,营造出一支“永动军团”。
仅剩的这部分加上保护壳特别像老式灯泡,脑袋是灯罩,脊椎是下面的螺旋基座,因此被叫做“螺丝兵”。
因为螺丝兵失去了行动能力,他们的处境全部取决于长官,无法确定自己是休息还是工作。
随着陨石不断逼近,各类研发部门不再想着发期刊、考职称,一门心思做正经事,在短时间内完成了科技升级,并且开发出了科研型人工智能。
同时人口的降低和多艘飞船的建成,在某种程度上缓解了人类的焦虑,“螺丝兵”这种残酷的职业被彻底取消,联合政府赠与他们一套廉价的机械身体,但因为当时意识保留技术不完善,对大脑损伤极大,这批人的寿命很短,几乎都没有等到大型飞船升空就去世了。
后来,除了追求永生的疯子,没人才选择把自己变成灯泡。
螺丝兵的悲惨遭遇足够让人
汗毛倒竖。
黎白安注意到不少犯人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
接下来,教育片又介绍了一些失去意识权利后的犯人的生活。
犯人们一旦被上传到脑仓,每天至少要工作12个小时,几乎体验不到食物、气味、触觉等官能带来的快乐,他们的生活只剩下工作。
12个小时,不停地处理飞船上的紊乱数据,没有休息,更没有做手脚的空间,他们就像流水线上的工人,不断重复,不断重复。
“不!不!我不要!这比死了都难受!放我出去,让我出去!”
一位坐在前排的犯人崩溃了。
他朝着屏幕大叫着,手铐脚镣哗哗作响,被围上来的安保人员注射了镇定剂,瘫在椅子上继续看后面的内容。
最后一部分是展示脑仓。
脑仓是一面不知其高、不知其宽的黑暗墙壁,上面有数不清的孔洞,每一个洞里都放着一枚大脑,用一条数据线连接到飞船的垃圾信息处理场。
每个空洞上方都贴有犯人上传前的照片,里面则是浸泡在透明的冒着小气泡的液体中的大脑。
“天啊!这是无间地狱!”坐在黎白安旁边的犯人家属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这次安保人员急匆匆赶过来,轻手轻脚地将人抬了出去。
教育片还在继续,它用视觉模拟出了上传的犯人们的生活状态。
他们所有的休息都是为了继续工作,这样的生活没有乐趣,没有希望,没有终点。
嚣张如长琴
,那张忧郁的脸庞都映出几分狰狞的恐惧。
但他双眼冒着亮光,显然没有因为一部教育片就退却。
而且他看起来毫不惊讶,似乎对这些内容并不陌生。
是什么驱使着他,即使堕入无间也在所不惜?
长琴似是感受到她询问的目光,他转过头来,阴狠又果决地嘟囔了一句话。
为了方便家属对犯人进行劝导,隔开在他们之间防爆玻璃不隔音,因此黎白安清晰地听到长琴说:
“阶级,从天庭号起航前就有,现在不过是改头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