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预测,撞击部位是上界和中界,将会摧毁三大发动机中的两个。一旦撞击发生,我们只有20%的概率可以逃过一劫。现在逃生飞艇已经就位。功德分高的船员可以优先上船,在撞击结束后回到飞船。同时我们也向天堂号和净土号寻求了帮助,但他们的救援飞船最早将在1个月后到达。我希望,没有登陆逃生飞艇的船员可以坚守岗位,为我们的家园天庭号排查风险。
“天庭号的损失少一分,大家的存活概率就要多两分。现在各项应急系统均已启动,请各位研究员不要恐慌,也不要在飞船内散播消息,如平时一样完成终端发布的任务即可。在或许会成为最后时日的这3天里,不再要求坐班出勤。你们有时间回忆自己的一生,也有时间与家人朋友告别。我会为大家、为飞船献上最诚挚的祝福和我的生命。誓与天庭号共存亡!”
实验室里鸦雀无声。
不仅是黎白安他们所在的这间,整个中界的走廊里一片寂静。
面对突入其来的末日,大家都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大约5分钟后,莱迪才怔怔地说:“原来第一次集合不是因为三方会
谈。”
这也是黎白安的感慨。
这时,走廊里有了窸窣的走动声,大家开始做最后的告别和准备。
天庭号上的神明们总归比虚拟世界中的人类要淡漠一些,表现出了沉稳和积极的一面,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黎白安的精力也收敛回有迹可循的事情上。
她从口袋里掏出昨晚在三方会谈前夕晚宴上捡到的沾血螺母,在显微镜下打量一番,放进了分析仪器里。
数据结论令她有些诧异,螺母上面沾到的不是血,也不是红酒,而是一种含有“微芒”元素的溶液。
虽然这种元素少见,但溶液很常见,是生化仿生人模拟人类血液的最常用类型。
也就是说,那天晚宴上有一个仿生人受了伤,蹦出零件来了。
但天庭号的上界和中界不对仿生人开放,仿生人不会有机会参加高规格晚宴,而且那晚受伤的应该只有一个人——辛格。
天堂号的大使是仿生人?
不,天堂号对待仿生人的态度与他们类似。
那么来到天庭号的仿生人是冒牌货。
黎白安轻轻吸口气,天啊,他们可真敢。
她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这一年的三方会谈在任何资料上都只是一带而过。
看来,她这次的副本任务就是查清“辛格”之死的来龙去脉,并且在陨石砸穿天庭号前或者在陨石撞击后活下来接着查。
全是高层的事情,时间还这么短,形势不容乐观啊。
黎白安烦躁地抓抓头发。
“一起去吗?”莱迪忽然说。
黎白安茫然转头问:“什么?”
“去儿童中心啊,刚才没听到我说吗?”莱迪反问道。
“哦,啊走神了。你恢复工作状态了?”
莱迪叹气:“也不是吧,要是在往日,不用坐班的日子我有一堆想看的、想玩的、想吃的,可现在那些事情一下子变得没意思了,提不起精神去玩,还不如去工作。你知道,我不喜欢精力涣散的感觉。”
确实,茫然无措要比专心致志消耗更多的精力。
黎白安跟上了莱迪,两人从中界前往上界。
路上黎白安在想要不要去看一看另一具身体,如果她们有了接触,明早就会进行交换,但现在好像没什么必要,反而是研究员的身份能得到更多情报。
到了儿童中心,莱迪照例去找老师们了解观察对象的情况,黎白安坐在大厅里打量着还不知道陨石即将来临的孩子们。
姬青平凑了过来,静静地坐在她身边,半晌问:“明天中心有活动,你还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