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巫渊,车祸爆炸中代替程冬死去的人,是谁?”
巫渊明显愣了一下,却还是十分流畅地将车子开出了小区,“等你今晚回来,闲下来了,我就把这些都告诉你。”
“好。”
泽€€那么大,巫渊不怕找不到一个没有后顾之忧的替死鬼,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季君昱说。说自己和闻子晋一样,砸钱买断了一个人的命?还是说那个人甘愿为自己献身,奉献自己的性命?他想不到一个合适的说辞,让自己带着罪恶的做法看起来不那么残忍。
等他们到了市局,罗晏和队员们已经将程冬关进了囚车里,小金杯孤零零停在市局大院正中间,程冬隔着结实的牢笼,对着远远走过来的巫渊笑了笑。
这一趟押送行动总共去三个人,两个支队的同志负责驾驶,还有一名越城市监狱的同志在后面看守程冬。季君昱坐在副驾驶上,朝着罗晏端端正正敬了个礼。
罗晏看着这人现在一副正经的样子,假装忘记了大早上是他缠着自己,哼哼唧唧:“帮我照顾好巫渊,看好了盯紧了,别让他受伤也不敢让他再私自行动跑走了。”
季君昱原本想留巫渊在家里休息,又一想这人的不靠谱程度,还是留在市局被人盯着为好,要不然不指定能做出来什么事情。
罗晏无奈,把这只八爪鱼从自己身上扒拉了下去。
看着车子驶离视线,巫渊看着罗晏,问了句:“队长,这一趟大概要多久?”
“两个小时半,春节路上人少,会再快一点。”
越过一座大桥,再走过一段高,越城市监狱就伫立在田野的尽头,接应的人早早在那里等待。
巫渊点点头,转身打算走回去,他走的不算快,上台阶的时候有些吃力。罗晏就跟在他的身后,他有一些问题想要问问巫渊,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就看见面前的人身形晃了一下,直直朝着旁边倒去。
罗晏连忙一个箭步冲上去,把巫渊给拉了过来。这人要倒下去的方向正好是一个水泥台阶,万一后脑勺磕上去,后果不堪设想。恐惧感和紧张使得罗晏的心脏不断跳动,他低头看向巫渊,只见怀里的人紧闭着双眼,脸色白的不行,额头上竟然已经出了一层的冷汗。
他猛的想起了季君昱曾经说过,巫渊得有先天性的心脏病。虽然他看不出来巫渊如今究竟是不是病了,但心中一阵不安,连忙抱起来这人就往医务室赶去。
“小雅,快来看看,他好像心脏病作了。”
医生张小雅看到这种大的阵仗,赶紧让他把人放在床上,小心地检查了一下。看着医生喘了一口气,不急不忙地把听诊器放下,罗晏这才把心放进了肚子里,知道这人是没大事了。
“不是心脏病,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太累了,身体负荷运转,这下子直接罢工了。”张小雅把写的东西撕下来,看向罗晏,“应该还有点低血糖,我给他注射点葡萄糖。等他醒了一定要记得让他好好休息,再这么多搞几次,没事也得累出事来。”
张小雅是最近一段时间才被调来这边的,她以为这人是被市局的工作量给压垮的,忍不住嘟囔了这个大队长几句。罗晏有苦说不出,只能任由这个小姑娘批评教育了自己一顿。
“罗队,我昏迷了多久。”巫渊撑着脑袋,勉强往上移了点,靠在枕头上面。
“两分钟,”罗晏顺手把被子给他盖上了点,“医生说你这是累的,等会就躺在这里睡会吧,君昱回来了我喊你。”
巫渊摇摇头,脸上带了一丝歉意,“我这都是老毛病了,麻烦你了。”
罗晏摆摆手,说了句“没事”,就走出了医务室,让巫渊在安静的环境下休息一会。他先前不太待见巫渊,如今这人做了这么多事情,倒让他有些改观,也有点心疼了。
巫渊躺在床上,盯着雪白的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却迟迟不敢睡着。他没有白天睡觉的习惯,更何况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下,自己处于一个无法自保的状态中。
他看着窗外的树木摇曳,枯枝上好像有点点新芽长了出来,在一片死气沉沉中十分明显。他的眼前逐渐变得模糊扭曲,困意一阵阵袭来,让他的意识开始散乱,脸颊陷在了柔软的枕头之中,眼睛一点点闭了起来。
医务室里静悄悄的,墙壁上钟表指针走动的声音不断重复着。
他被一阵巨大的铃声吵醒,睁开的眼睛中毫无睡意。
“喂。”屏幕上写着于成和的名字,巫渊的表情瞬间从刚睡醒的迷茫变得清醒起来。
“喂渊子,你注意点别被人跟踪了,那天我从现场回来就感觉有人跟踪我,去酒吧泡个妞都有人盯着我,应该也跟着我回了住处。”于成和顿了顿,似乎还在观察周围,“但是你今早过来取早餐之后,我就觉得那些人不见了。”
巫渊的心脏狠狠跳动了一下,瞬间觉得太阳穴有些麻。
“接着说。”
“我是怀疑他们从跟踪我,变成了跟踪你,但是我不确定。”于成和叹了口气,有些抓耳挠腮,“我当时以为这种感觉不对,专门在家里又找了很久,那些跟踪的人真的不见了。一个开着白色大众的,还有一个黑色宝马,这两个都有点问题,你一定要注意一点。”
巫渊却陷入了沉思,春节的人流量很少,大街上几乎是陷入了一片空白和死寂,别说两辆车大咧咧跟着自己,就算是旁边的路人有跟踪自己的倾向,他应该都会有所察觉,不应该一点感觉都没有的。
除非那些人目标不是自己,并且转移过后的对象和自己并不处于同一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