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巫渊和许四季没轻没重玩闹惯了,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记得给许四季捎草莓味面包的好宝宝了,总是有意无意都要逗逗她才行。不过这次倒是他无意之过了,他只是想着给许四季捎一杯她最爱的奶盖奶茶,谁知道这奶茶盖子这么不结实。
听着季君昱的话,巫渊乖乖地点点头,无意提了句:“你真的相信程冬的话吗?”
“嗯?”季君昱愣了一下,问到:“哪一句?”
“每一句。”
巫渊似笑非笑地看着季君昱的眼睛,好像在暗示他些什么。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季君昱才后知后觉意识到,程冬对于他的任何审问,未免都太听话太服从了,甚至到了问什么答什么的地步。不过他们都以为这是程冬和巫渊合作的结果,加上吉夏已死,程冬的执念也都尽数完成,这才会乖乖认了罪。而后为了躲避闻子晋的追杀,故意给他们抖落一些陈年往事罢了。
最重要的是,程冬承认的一切都有迹可循,认下了自己的罪行,隐隐透露出的关于八年前的案子,也的确符合当年的情况。
“你的意思是……”季君昱来了兴趣,把巫渊拉到自己办公桌前,想听听这人的看法。
巫渊倒也不客气,当即侃侃而谈了起来:“程冬这个人我不算了解,但是既然能在闻子晋手里活到干出那么出格的事情,至少说明这个人平常做事严谨,也足够有手段€€€€整个泽€€呀,可就我这一个纯洁可爱的小白兔、养在温室里的小白花,你可得好好珍惜我。”
他顿了顿,颇有讲故事的抑扬顿挫。
季君昱听着这人讲着讲着就歪了话题,虽然嘴角的笑忍不住就扬了起来,还是赶紧绷住正形,拍了拍这人的胳膊,示意他好好说话。
巫渊见这人不搭自己的话,只好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既然这样,他第一批抖落出来的事情里,怕是已经开始真假参半了。”
季君昱点点头,回想起程冬先前说过的各种大小事情,试探道:“比如……徐贺鸣的失踪?”
“对,”巫渊沉吟道,“我之前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我找不出他撒谎的理由。你想,如果程冬不相信徐贺鸣这个哥哥,他完全可以不和这陌生人生活在一起,他有自己的保护罩,徐贺鸣的存在反倒像是个不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知道他隐藏的秘密;相反,如果他没有那么防备徐贺鸣这个哥哥,那么在徐贺鸣失踪之后,他不会像现在这样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甚至连找都不屑于去找一下,反而是顶替了徐贺鸣的身份……只为了和一个女孩谈恋爱吗?那不应该用一个完全崭新的身份才对,为什么要用这个虽是可能被揭穿的身份。”
“他是可以确定真的徐贺鸣再也不会回来了,还是说,他一早就和徐贺鸣说好了,以此去混淆视听?”季君昱接过他的问题,顺着藤思考着。
季君昱之前并非没想过这些,但是他当时说服自己的理由,和巫渊一样,他想不出来程冬故意撒谎的理由是什么。
但如果这一切从两年前徐贺鸣的失踪就已经是程冬开始着手策划的,那么程冬,究竟想要干什么,这个计划,至今又进行了多少,他的意外死亡会不会影响这个计划。或者说,他的死亡是计划中的一环吗?
“程冬一直在用徐贺舒这个身份不断去淡化徐贺鸣,刻意去隐藏徐贺鸣,反倒让我不禁怀疑€€€€徐贺鸣,会不会就是程冬最安全的地方。”
巫渊盯着季君昱的眼睛,缓缓说道。
那颗琥珀色的瞳孔,如今正泛着亮晶晶的光,像是阳光洒进去了一点,漏出无限的流光溢彩。
第97章猜想
巫渊表现出了异样的兴奋感,就像是一个好学的学生遇到了值得钻研的数学题,恨不得整个人扎进去,把这题翻来覆去念个七八十来遍的。
他这么一说,季君昱之前那些隐隐的疑虑也都漏了出来:“我之前就说有什么不对。你记得当时程冬说的话吗?让我们把他送到越城监狱那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他才愿意把过去的事情说出来€€€€他说自己的目的是为了不死在闻子晋的手里,对吧?”
巫渊点点头,伸出手轻轻握着了季君昱。季君昱的手很暖和,连带着温暖了巫渊冰凉的小爪子,让巫渊忍不住再靠近一点,把这人所有的光与热都拿来才好。
“假如他顺利到了越城监狱,被那里的铜墙铁壁都包围了起来,他不还是一个死吗?死在法律的手里,和死在闻子晋的手里,究竟有什么区别。”季君昱叹了口气,这是他在之前就有些疑虑的地方。
横竖都是一死,就算程冬顺利迷惑了闻子晋,捡回来的几天生命,又有什么意义呢?
只是当时的他被忽如其来的喜悦给冲昏了头脑,一心想要把这案子和八年前的旧案一并破了,强行用狗屁不通的借口说服了自己。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不信这只是仪式感或者虚的那一套东西,姜蔚会相信,他不会。我现在猜想,一个可能是他有把握在这缝隙中的几天改变自己现有的局面,另一个可能就是,这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没错,”巫渊笑了笑,默默地把手拿离了他的手,慢慢地举了起来,“我举双手赞同季警官的第二个说法€€€€我想,他要迷惑的一直都不只是闻子晋,还有我们。只不过我也被他给摆了一道,信了他了。”
“那他到底想干什么?”季君昱有些无力,把身体靠在了座椅上,叹了口气。
“不知道,他太复杂了,我这么单纯的小可爱,参不透啊。”巫渊伸了个懒腰,顺手把季君昱桌子上的水杯拿了起来。
谁知道季君昱紧跟着他站了起来,还一把拦下了他要做坏事的手,生生把水杯给截了下来。季君昱轻轻拍了他的爪子一把,神情严肃:“你在我这里最好说实话。”
巫渊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似乎不知道季君昱忽然对着自己凶是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