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了?没摔着吧?我的大少爷啊,你可吓死我了。”于成和听见了他的声音,吓得把咖啡往旁边一扔,拔腿就跑了过来,生怕出了什么事情。只要巫渊在他视线里,他就把这人看得很紧,一直盯着这人安稳睡下了,他才敢出去接杯咖啡,谁知道这还没多久,就能从沙上掉下来。
巫渊摆摆手,扶着沙慢慢坐了起来,半个身子都瘫在沙上,顺手拉了一个垫子垫着腰,这才挤出了一个笑,解释道:“我梦见小时候了,还以为我又回到那个穷日子里。”
说罢,还要专门打趣于成和,“你这种生下来就锦衣玉食的人,可一点苦都没吃过。”
于成和知道这是巫渊不想让自己担心,故意说的。他不去接巫渊的话茬,他虽然不知道巫渊小时候究竟经历了什么,但是从这人阴魂不散的噩梦和隐隐带了点疯的处事中,也不是半点暗示都没有的。
“你刚才喊哥,我还得好好谢谢人家季警官呢。”
“嗯?”巫渊皱起了眉头,不知道这俩人又扯上了什么关系。
“幸好有了他,让你看起来正常了点。我刚认识你那会,你就跟个自闭症一样,不说话不爱笑,整天阴沉沉的,吓人。当时一棍子砸同学脑袋上,都把我吓傻了,生怕你下一个就要灭了我。还有后来,那就是精神病,闻子晋捅的刀子你都敢直接用手接,还有周格他家的大狼狗,把你肉都咬掉了一块,你愣是半声没吭,这是个正常人吗?”于成和一想到之前那些事,就气得不行,好像每个人都打着主意去接近巫渊,每一次的相处和对待都会让巫渊陷入一个更深的死结之中。
除了这位巫渊朝思暮想的哥哥。
“哼,”巫渊冷哼一声,把枕头砸在了于成和身上,“我现在只有心脏病,医生有给你开新的药单吗?我现在的药……”
“怎么了?药又不管用了?”于成和瞬间把眼睛瞪得老大,仔仔细细把巫渊看了一遍,“这药要是都不管用了,可怎么办啊?医生都交代你天一暖和就去做手术,你不听,这几个月怎么熬得过……”
“有用。”巫渊打断了他的话。
药是有用,但是他明显感觉到了药物的副作用。他睡眠本来就浅,这段时间时有时无的头疼和耳鸣,更是把他折磨得难受极了。但这些他不敢和于成和开口,说了这些,除了让于成和干着急之外,也没有什么作用了。
“行了,我休息好了,得赶紧去找我哥了。”巫渊揉了揉太阳穴,想起那天的事情,更是连眼皮子都在跳,默默地在心里把早就想好的话过了一遍又一遍。
于成和见鬼了似的看着他,忍不住开口问了句:“这才两点啊少爷,资本家不是得挣钱吗?”
“今天是周六,资本家现在需要去休假。”
笑话,他昨晚干了那么大一件大不敬的事情,如果今天下午不赶紧回去负荆请罪,把那些理好了头绪的事情好好和季君昱汇报一遍,今晚怕是要跪在门外唱小白菜了。
他临走前转身看了眼黑眼圈堪比国宝的于成和,“嘶”了一声,说道:“你也好好休息,我没垮之前你不准垮。”
于成和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疲惫的笑,心中默默向季君昱磕了三个响头:多亏自家大哥的教育,现在连巫渊都会关心自己了。
巫渊站在门外,心脏跳个不停,在门口盘算着待会进去到底要怎么说。直接滑跪在季君昱面前,说句“我错了”?不行,和自家对象酱酱酿酿,算哪门子错误。那开口直接谈公务,把现在自己知道的有用线索都和他说一遍?不行,这样显得自己多无情无义,跟个渣男一样。
巫渊认命地垂下了头,以前那股子八面玲珑、死不要脸的劲儿不知去了哪儿,如今扎耳挠腮也想不出什么对策了。
他硬着头皮,拿着钥匙打开了门。
“小昱,我回来了。”
季君昱正趴在沙上看电视,看见他回来,警觉地用沙上扔着的干净床单搭在了自己的腰上,把屁股遮得严严实实,用一种防备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巫渊。
巫渊则像个小学生一样站在门口,一副任打任骂的委屈样。
“哭丧着一张脸,不知道的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行了,过来坐吧。”季君昱的气老早就消了,他可没巫渊想的那么小气。
巫渊“哎”了一声,笑得连白净的牙都露了出来,飞快地坐在了季君昱身旁,讨好似的帮季君昱捏着捏肩膀。
“错了没?”
“错了。”
“下次还敢吗?”
“……”
“嗯?”
“也不是不敢。”
季君昱瞪了他一眼,巫渊赶紧把身子坐得直直的,立马把话题岔到了一边:“我给你讲我知道的线索,分析我的思路,好不好?”
虽然这话讨好的意味十分之重,但是季君昱就吃这一套,立马打开了手机备忘录,示意巫渊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