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目光自始至终没有落在他身上分毫。
壹衒顿时感觉朝堂之上的喧嚣渐渐消弭，仿佛一切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壹衒，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龙椅上，威严的中年人低垂着眼睑，其声如暮鸣的钟。
男孩收回目光，不敢抬头去看台上人，麻木地摇了摇头，先前紧抿的唇如今微微颤动。
“回陛下，吾认罪……”
……
“哎呦！”
少年惊醒，随后狠狠一甩落在脸上的积雪
“真倒霉，这雪都把这破庙顶给压塌吃了我一嘴，啊呸！”……
这是少年离开皇宫的第五个年头了，因为一些事。
“是梦啊。”
他小声惆怅了一句，嘴角还挂有未消融的雪花，急忙打了个寒颤。
“陷害与否倒是不重要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女孩当时的神情已经给他判了刑不是吗？
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
大步向山下走去，一路上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脚印，顿时感觉心里感觉空荡荡的。
但是吧！
日子还是要一天天过的。
他来到一棵大松树下面，开始挖，先是厚厚的积雪，很快古朴的棕色显露了出来。
是厚厚的松针层，这些湿的自然卖不了好价钱没。
但有了这些，他不用再忍受冰凉且磕搀的地面。
如此想着便将湿润粘连着些许泥土的这些一股脑扔进竹篮里。
终于，埋在深处的干树枝出来了，这是大自然的馈赠，他也好一股脑的往箱子里塞，给自己留点来点柴，剩下的全拿去小镇卖掉。
过年，家家生火不能断，恰遇湿雨，干柴的价钱自然水涨船高。
半下午的折腾收集了一箱子干柴，当然还有点别的，常青果不少，吃起来跟风干了几十天的橙皮差不多一个味，不过当饱就完事了。
这么想着还不忘恰到好处的来上一口，太阳临走前还要调戏一下周边的云彩，让她们羞红了脸蛋才肯罢休。
背负着竹箱的少年此刻下山了，他的身影被拉的修长。
来到镇上。
“哎呦！这不小壹吗？来买点猪肉打打口啊，婶这肉嫩着呢！”
一个风姿犹在的大龄女子打趣着自己。
因为从小在宫中长大的自己，相较于偏远小镇的人，自然是“细皮嫩肉”的。
而眼前风韵犹存的她企图焕自己的第二春。
她每次含糊不清的话就是最好的证明。
能被这样调侃，壹衒在镇上也是独一份了。
“不用了大婶，吾可没有子儿！”
壹衒连忙摆着手逃离，看女子还想说些什么，他就知道不妙。
笔直的走向小巷深处，家家户户都点了红灯笼。
唯独就这家没有，漆漆黑黑的一片，有些瘆人。
但想到朝堂之上尚且有光亮照不到地方，此地偏僻，也就见怪不怪了。
“又是一年，又逝一年。”
他摇摇头，尽量让自己稚嫩的脸庞演绎出老气横秋的模样。
“啧啧！大过年的，真晦气！小子，叹气不要在老道我这！求你了！”
一个老头仿佛事先说好似得出现在小巷尽头，又好像凭空出现般。
“臭老道，卖货！”
少年抿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