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未知的灾难世界感到恐惧,想过趁着外出工作逃离这里,但然后呢?死在外面的戈壁滩上?
她还有个相依为命的奶奶,带上是死,不带最终也会因欠的房租太多,被管理员赶出蜂巢,活活饿死、渴死。
小酒掩在宽大衣袍中瘦弱的身体不停颤抖,眼窝里泪水打转,绝望又悲伤,可灾难不会因为年龄大小而仁慈。
最终她还是乖乖走上了舞台,站在传送器里。
临行前,小酒仰头看着低矮的天花板,祈祷自己一定能回来。
安酒闭上了眼睛,眼前却是一样的黑暗。
当初小酒做租客的时候,她虽然诧异对方吃饭时的狼吞虎咽,却也欣慰小酒在饭后会主动收拾碗筷,擦亮每一扇窗户。
这是个很懂事的姑娘,可惜……
安酒慢慢接受了以小酒的身份活下去的现实。
什么是真的?只有当下的感受。
正胡思乱想,安奶奶撑着胳膊坐起身,侧着耳朵在听什么。
安酒被她吸引,看着黑暗中的她,耳朵里传来外面放轻的脚步声,有些凌乱,应该不止是一个人。
直到声音往另一个方向去了,安奶奶才失落的躺回去。
“早点睡吧。”
安酒以为今夜会失眠,但身体和精神经过一整天的刺激疲惫到了极点,几个呼吸之后,她沉沉的睡了过去。
到了后半夜,她总觉得很冷,身子蜷缩在一起也抵挡不住那种如坠冰窟的冷意,薄薄的被子更是没什么作用,迷迷糊糊间她誓明天睡觉前一定要调好空调温度。
直到被门外嘈杂激烈的人声吵醒。
“怎么回事?!”
安酒猛地坐起身,看到四周的陌生环境茫然又惊恐,强行开机的大脑逐渐清醒,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早就不在原来的世界里了。
“你醒了?”
安奶奶回头看她,手中捏着脱落的墙皮,正在往窗户缝隙里塞。
安酒‘唔’了声,翻身跳下床,走到门边,看到外面有好多人在走廊里争先恐后的往外跑,生怕错过什么似的。
安奶奶说:“听说今天有好几个领队公开招工,这些人应该都是去找工作的。”
找工作?
安酒的身体反应快过大脑,当即推门追了出去。
走廊里人潮涌动,无论男女老少都出了门。
仗着身子瘦小、动作敏捷,安酒一路挤到昨天下电梯的平台上,就再也挪动不了半分。
平台上十分拥挤,人人前胸贴后背,耳朵里满是‘选我、选我’的喊声,目光所过之处,都是高高举起的双手,在对站在高台上的人摇晃,试图引起注意。
安酒在里面被挤来挤去,脚背不知被踩了多少脚。
视线越过众人头顶,堪堪看到站在高台上对这一切熟视无睹的队长们,他们有自己的选择标准,平等的无视所有人。
“到地下三百米挖矿,需要十人,要胳膊上有劲的,工费一天2o贡献点。”
“清理楼外积土层,五十人,一天15贡献点。”
“28层需要一个清洁工顶三天班,有想来的举手报名。”
“……”
回应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安酒耳膜被震得嗡嗡响,她也喊了几声,却如石沉大海般,连她自己都听不到。
挤不到前面,声音还传不出去,安酒只能扒拉着前人的肩膀往高了蹦,用力挥手试图能吸引上面唯一的女队长。
对方毫无停留的从她的脸上扫过,指定了一个肩膀宽宽的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