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之大、之响,仿佛也在敲安酒这边的门。
涌进来的人数之多,挤得安酒这边的门也跟着出不妙的咯吱声。
暴力很难将向外才能打开的门砸烂。
防盗窗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被拽开,甚至邻居完全可以站在家里,利用长的家伙式,隔着空一戳一个准儿。
就是不知道多久之后,因剧痛导致脑袋短路的司机才会反应过来——他应该去找工具,而不是在这里让复制体们用双手去拆。
安酒目光随意一瞟,接着猛地定住。
一个人影正紧贴着楼体,鬼鬼祟祟地朝司机靠过去。
行至有光的地方时,整个人暴露出来——是个年轻女子,长扎在脑后,躲在阴影里的时候让人瞧不出是男是女。
她突然加快度,飞奔向毫不知情的司机,藏在身后的右手握着锋利石块,向最脆弱的后脑勺砸去。
当司机终于察觉到脑后的风声时,已经晚了。
他到死都没看到杀死自己的凶手长什么样。
“成功了!”年轻女子高举起双手,继而又抱着脑袋兴奋地喊,“这么多人都变成我的了!”
她狂热地看向聚集在窗户根下的复制体们。
在主体死亡的那一刻,所有复制体都停下动作,像密集鼓点突然停止住,耳蜗里还残留着余音在响,可现实是所有声音都一瞬间消失。
“……呃?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怎么全都……”
年轻女子捂着嘴倒退一步,满是惊恐的样子。
她突然打了个激灵,飞快摇头看向黑洞洞的四周,然后转身就往回跑。
但她迈出没几步,又重新返回来,抓起司机的两只胳膊,身体重心向后,用尽全力往回拽。
现场除了遍地血迹被车灯照的明亮外,整个小区再次陷入死寂。
就连刚才拥挤不堪的门外,也安静的仿佛什么都没生过。
安酒半蹲下身,贴着墙根,踩着破碎成渣的玻璃碎片,除了极其细弱的咯吱声外,她尽量无声地走到对面的窗帘下。
顺着窗帘缝隙往隔壁看去,虽然看不到窗户,但刚刚围在外面的复制体巨多,所以,她要看看如果本体死亡后,复制体会——
那些复制体呢?
刚刚不是还很多吗?
全部都消失了。
不,不对。
安酒将窗帘缝隙开的更大,仔细地看刚才复制体们站过的地方,青灰色的水泥地面上,一滩黑色的水迹向四周逐渐扩散开。
难道,失去主体后的复制体,会以最快的度……融化?
似乎也挺符合不明物质的特性呢。
安酒重新回到卫生间,被遮住眼睛的二号坐在角落里安静下来,没有外界的声音影响,‘她’一动不动像个逼真的蜡像。
如果她死了的话,二号也会变成一滩污水吧,和真人无异的皮肤触感,竟然会在短暂的时间内融化,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脑海中看不见的壁垒再次被打碎,安酒逐渐摒弃过去的认知,尽量变成一张白纸,使接受能力变得更强——世界就是多维的,无论生什么事都是正常的。
但万事生皆有利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