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口渴得很。”
工作人员拧开水杯,转身让安酒看瓶口上的污渍,“有点脏了,我给你冲下吧。”
“……谢谢。”
“不用客气。你也知道,我们这工作就忙那一气儿,过去了就得闲着,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怪无聊的,要不是只用上半天班,我可在这小房子里憋不住。”
工作人员边接水边聊,说到后面回头对安酒笑了笑。
水流细细地落进水杯里,出嘘嘘的声响。
“我们这班儿啊也不是固定的,比如今天是下午班,明天就是上午班,一天一倒班,”把水接得满满当当,她转身,慢吞吞地拧好盖子,“以后要是你急需用水,就来我的班上找我,就当交个朋友。”
她把水杯放在台子上,但手没有松开。
安酒明白她的意思,付完贡献值后,也回了个笑容,“一定。”
她满意地摆摆手,“路上慢点。”
……
回家后,安酒关上铁门,插上插销,从桶里取出一只碗,少倒点水清洗一下,她从空间里取出退烧药。
撕开倒在碗里,用水融化后,扶起奶奶把药慢慢喂进嘴里。
奶奶下意识吞咽下去,安酒趁机把消炎药和感冒药也喂了进去。
本来她是拿不准奶奶到底生了什么病的,直到看见没有窗户的地面上,残留着圆形的溅射痕迹——应该是前几天下了一场雨,没有窗户挡风,雨斜着吹进房间里来。
夜雨寒凉,老人本来就体弱,睡在这样的环境下,感冒简直轻而易举。
卷起一截褥子当枕头,安酒脱下上衣盖在奶奶身上,随后把红桶放回角落,出门到斜对面的邻居家借来扫把,把靠近窗边的积土全都清理出去。
做完这些,安酒再去摸摸奶奶的额头,明显感到温度降下去,看来是药效起来了。
锁好门,把扫把还给邻居,安酒坐上简易电梯直奔28楼的小商店。
张老板依旧坐在款台后。
他不知从哪搞来个老式的留声机,正欢喜地拿着一块小抹布擦来擦去。
哪怕店里来了客人,也一反平常,眼睛都不抬地丢出一句:“随便看,欢迎询价。”
安酒直奔收放在货台上的玻璃展架。
许是已经过了销售的旺盛期,展架不再像上次见到的那样干净和精致。
“这块玻璃怎么卖?”
“稍等下,等我把这张唱片放上去!”张老板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黑胶唱片,放下唱针。
随着唱针沿着沟槽移动,断断续续的歌声从顶部的喇叭里传了出来。
是很甜美的女声老式情歌。
张老板眯起眼睛,享受地用指腹轻点台面。
音乐这种陶冶情操的东西,在六等公民里是很少见的,哪怕是安酒这个来自异世的人,也只在声音出现的一瞬间大脑宕机了下。
随后——“老板,玻璃怎么卖?”
她现在没心情听音乐,尽早把窗台封起来才是要紧事。
张老板的手指顿在空中,似颤抖了两下。
一秒抬起唱针,歌声随之而停。
他才正眼看向安酒,紧接着把脑袋往后退了些,近视般眯起眼睛,两秒后把她认出来了。
“是你!家里和外界环境融为一体、急需玻璃的挡风的意向顾客!”
他快步走出款台,歘一把拿出玻璃展架,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
“上次你来过后,我回库房翻了个底朝天,你说的老式玻璃还真没有。不过没关系,就凭咱这几次交易过的铁关系,这款全新的玻璃,便宜出,就当送你个人情!”
“记住,老张我只给你一人打过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