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就是为了这些东西。
沈流渊呼吸一滞,那书册虽只翻开了一页,但上面记载的内容,他看的分明。
那是东夷一处小镇的舆图,不但注明了人口、风土、习俗,就连田地、河流也罗列的一清二楚。
他满眼惊艳与敬服,想了想道:“南乔姑娘定是吃了不少苦。”
记载如此详实的舆图,可见编绘者付出了多么大的心血。
千笙一笑而过,微微得意道:“沈相谬赞了。”
萧珩望着千笙,眸光清润,仿佛能洞彻世间所有是非。
他说:“你似乎早就预料到北夷和大徵会有此一战。”
千笙没立刻回答,只是深深凝望着萧珩和沈流渊,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的边沿。
这场战争本该发生在萧珩二十岁的时候,他会带兵扫平北夷,让大徵的版图进一步扩大。
世界线的改变,让他的人生轨迹也发生了偏移,她不知道这场战争会何时来临,只能为他做好一切准备。
她缓缓道:“我只问你们一句,这一仗打还是不打。”
“打。”
沈流渊和萧珩异口同声道。
当大徵沉迷于繁华太平的表象时,北夷却日渐强大,近年来更是时常劫掠边境城镇。
即使没有使团一事,这一仗也是要打的,卧榻之侧岂容猛虎酣睡。
北夷不除,大徵难安。
千笙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打了个呵欠,懒洋洋道:“剩下的事情你们男人来干,我就不操心了,困了,回去补眠了。”
高床软枕,入睡不要太容易。
半睡半醒间听到低沉的男声,似乎在喊谁的名字,睁眼便看到萧珩坐在床沿。
俊逸的少年置身在薄暮半昏半明的光影中,容色如玉,眸光似雪,望上去那样高贵优雅,就像一座玉雕,美丽清冷,有种奇异的脆弱感。
“我叫了你很久,你都没有回应。”
萧珩神情平静,嘴唇却有轻微的翕动。
千笙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半睁着眼道:“太累了
。”
天天为他操心,能不累嘛。
流空看不下去,为萧珩抱不平道:“笙笙,萧珩见你一直不醒都快吓死了,你好歹认真点跟他说话。”
千笙敷衍地回应。
萧珩从一旁的方桌上拿起一碗汤羹,舀了一勺送到千笙嘴边:“睡了这么久,一定饿了吧,我做了你最喜欢薏米甜羹。”
流空嗷嗷叫唤:“笙笙,吃不得,这里面下了摄魂蛊,萧珩他想把你变成没有意识的傀儡。”他顿了顿,居然还有空分析原因:“完了,萧珩一定是因爱生恨,得不到你的心,也要得到你的人。”
千笙觉得流空的分析半对半错。
萧珩偏执地想要她一辈子留在他身边,不是因为爱,而是她救他出苦海成了他的救赎,他无法忍受她这道照亮他生命的光离去。
天才与疯子果然是在一线之间。
要么伟大,要么疯狂。
她接过瓷碗,用瓷勺搅动着甜羹,不急不缓道:“那本手扎对你用处大吗?”
萧珩一怔,淡淡道:“很大。”
“那就好,不枉我为你跋山涉水费劲心思。”
千笙似乎松了一口气。
默了很久,萧珩才说:“你是为了我去的北夷。”
千笙瞪了萧珩一眼,没好气道:“否则我才不遭那罪呢。”她单手撑着下巴,露出神往的表情:“你说过,有朝一日定要征服北夷,让这天下再无分裂与战争,你的愿望,我当然要帮你全力实现了,我还想以后与你一起周游天下
呢。”
说着,她就要去喝甜羹。
“这羹都凉了,我再给你做一碗新的。”
萧珩拂袖,夺过甜羹。
流空望着萧珩离去的背影,不由赞叹道:“三言两语就让萧珩放弃了下蛊的念头,笙笙,你可以啊。”
千笙得意道:“我只是让萧珩觉得我在向往着与他的未来,给他一点虚假的希望而已。”
流空鄙视道:“千笙,你个渣女。”
千笙振振有词:“我不渣,我只是不想让他那么伤心。”
不对,是为了把他培养成无坚不摧的千古一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