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引着大夫往里走,一边交待。
“老夫人日日头疼,听见声响就烦躁,稍后先生说话还请放轻声些。”
大夫捻着胡子,“好说,好说。”
宋老夫人躺在床榻上,听见声响睁开眼看了一眼,摆手说:“不看,我不看,日日都看,看了也没什么用。”
都是些江湖骗子,诊完拿银子走人,半点作用也没有。
丫鬟赶忙上前劝说:“老夫人还是看吧,大人眼下刚刚升任,公务繁忙,老夫人的身体就是顶顶重要的事。”
宋老夫人哪能不知道,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等于是毁了宋卿时的前程。
宋老夫人伸了伸手,示意大夫诊脉。
大夫上手一诊,皱了皱眉,又换了另一只,“老夫人近日是否视物模糊?”
宋老夫人提精神,“没错!这是怎么回事?”
大夫点了点头,到嘴边的话换成了另一句,“老夫人其实没病。”
“又是江湖骗子。”丫鬟训斥道:“上次来了个游医也说老夫人没病,给了两张符纸说药到病除,我看你们是一伙的吧。”
大夫气定神闲,“我不卖符纸,你先听我说完,老夫人的病一到晚上就严重,你可知为何?”
因大夫之前仅凭诊脉就看出宋老夫人视物模糊,宋老夫人已经对他信了三分。
“大夫请讲。”
大夫捋了捋胡子说:“只因晚上阳气弱,有些东西吧,白天不敢出来。”
宋老夫人和丫鬟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丫鬟说道:“当今皇上不喜怪力乱神,大夫说话可要小心。”
“咱们关上门自己说而已。”大夫说:“信则有不信则无,就看老夫人想不想治好这病了。”
“想,我想。”宋老夫人连连点头。
她成日被这头痛头晕折磨得苦不堪言,怎么会不想。
“还请高人指点。”
大夫起身,开窗观天,宋老夫人大气都不敢喘。
“你这府上,有枉死之人。”
宋老夫人手一紧,手指紧紧抓着被面,又听那大夫继续说。
“府上东北方向是什么地方?”
丫鬟回道:“是客院。”
大夫凝重地点了点头,“那就没错了,老夫人,客院似乎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呢。”
大夫拿了诊金离开宋府,七弯八绕入了一条巷子。
“都照您说的办了,这银子……”大夫捻了捻手指示意。
川连抛下银袋,大夫掂了掂,乐呵呵道:“多谢,多谢。”
川连说:“那此事就算了了,你离京。”
“好说,好说。”大夫笑得贼眉鼠眼。
见川连要走,再次开口,“留步。”
“还有事?”
大夫笑道:“我进京来就是为了赚些养老钱,这点银子,怕是不够我养老。”
川连怒视,“你想狮子大开口?!这是我们之前说好的价钱!”
“此一时彼一时嘛。”大夫笑道:“我去之前,也不知道宋老夫人是中毒。”
川连警惕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大夫说:“是老夫人对一味东西非常敏感,寻常人闻了无事,但老夫人闻了就会头痛难忍,知道这件事的肯定是她身边熟悉的人,谁下的毒我不清楚,但是你让我去,就肯定与这件事有关系。”
“你早就打定了主意借此勒索?”川连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