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行车放到后座,把医疗箱拿出来。”被称为“少爷”的青年吩咐司机道,又对寒笙说:“你家在哪里,把地址告诉我。”
寒笙报出了地址,又结结巴巴地说:“那、那儿路很小,车、开不进去。”
“这个你不用管,先开过去,实在进不去就停路边。”
“哦。”
青年低头给他止血的时候,车开得很慢,他的手很稳,寒笙愣是一声没吭,忍着疼。
“你这小孩儿可真能忍,疼就喊出来。”
“不、不疼。”
“骗人。”
“没、没骗人。”寒笙咬着唇倔强地坚持道。
“算了,不跟你计较。”青年又笑了,道。
“就是这里开进去吗?”
“别、别进去了吧。”
“能进去吗?”青年问司机。
“进去吧。”
下车的时候,青年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寒、寒笙。”
“笙?”
“笙箫的笙。”
“我叫江月西,记住了吗?”
寒笙愣愣地看着他:“西江月?”
青年刮了刮寒笙的鼻子:“就是这三个字。”
“那、我记住了。”
江月西。
他的名字就跟他的人一样美。
但寒笙从来就没想过后来的自己居然还能再见到他。
act2西江月下
外面的天亮了,然而这间屋子依旧是暗的。
寒笙在电脑前趴了半宿。
醒来后,他并没有打开电脑,而是撑着桌沿缓缓站起来,推开房间门走了出去。
客厅不大,窗帘遮着,但仍比安置电脑和录音设备的房间要亮一些。
寒笙走到洗手间,脱衣服洗澡。
走过镜前,他见到苍白又消瘦的自己。
“笙笙,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要好好活下去。”
对不起,月西哥哥,我没能做到。
你不在了,我只是活着,而已。
如果那个id真的是你,那么你回来了,我这幅样子,你还会来看看我吗?
寒笙扯开皮筋,散开头发。
毕业后,他再没有出过门,也就没有剪过头发,只任它一味长长,如今已经及肩。
走进淋浴间,打开花洒,开到最大,对着自己的脑袋就冲了下来。
他呆呆站在花洒下,“哗哗”水声不绝于耳。
如果你真的回来了,是不是又会消失呢?
沐浴出来,寒笙烧了一壶水,给自己泡了一包泡面。
然后就坐在沙发上发呆。
等他回过神来,泡面已经糊了。
寒笙面无表情地将软趴趴的面条全都吃下,拿着碗去厨房,将里面的面汤全都倒进了水池里,再将一次性泡面碗丢到垃圾袋,顺便将水槽里的过滤网也清理干净。
他重新回到录音室,打开电脑。
和学姐的对话框还在,学姐在最后和他道了一声“晚安”后下了线。
寒笙并没有再留言,直接关了对话框。
录音间很封闭,设备却非常齐全,但四面全是吸音棉,窗户也遮掉了,寒笙没有开灯,就显得环境十分压抑。
寒笙打开文档,开始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