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物扶着床柱下了床,尽管动作已经尽量小心,但还是难免牵扯到了伤口,她疼的忍不住“嘶”了一声。
她缓缓走向桌边,坐在了椅子上。
“咚咚!”门外传来轻柔的敲门声。
“进来!”唔物放下药碗,抬头望向来人。
门被从外面推开,一道修长的身影从外面进来,来人是一个中年公子,身姿挺正,站在那里宛如一棵临风而立的翠铁,清清泠泠,让人不忍亵渎。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唔物的脑子里倏尔闪过这句诗,她晃了晃神,随即很快回过神来。
看到唔物坐在桌边,中年公子轻轻皱了眉,似乎是有些担心道:“姑娘伤势严重,此时不宜下床活动。”
唔物摆了摆手,道:“无妨,敢问可是阁下救了我?”
中年公子点了点头,看着她对自己的嘱咐浑不在意的模样,眉头蹙的更深了,正欲说些什么,便听男子问道。
“是什么人把我送到这里的?”
“你中了箭,在河边昏迷了,是我家公子路过救了你,把你带了回来。”
门外传来一道脆生生的童声,正是刚才那个名为天冬的一个看不清面貌的黑衣人。
天冬是一路小跑过来的,额上有着一层细汗,脸蛋红扑扑的,他长吐了一口气,接着面向沈大夫,把他常用的药箱恭敬的递上。
唔物面色一正,向着中年公子正要躬身,却牵扯到了伤口,只好抱拳道:“多谢!”
沈大夫神色平静:“不必多礼,换了别人也一样会这么做。
唔物闻言,抱拳爽朗笑道:“看来沈大夫不仅有着医者之仁心,还格外的谦逊。”
男子的视线扫了一眼窗外,而后若无其事的看向沈大夫道:“对了,还未来得及自我介绍,陈潇!沈大夫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沈致!”对方微微颔,简洁回道。
沈致刚从药箱中取出一方薄薄的丝巾,就被男子抬手制止,男子挽起袖子,露出一截明显比手部白皙的手腕:“江湖儿女,不必在意这些虚礼,沈大夫直接诊治就好。”
沈致抬头,正对上男子含着笑意的眸子。
男子的唇色因为失血而变得有些苍白,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却是清澈明朗,与沈致的视线对上:“沈大夫,是有什么不妥吗?”
沈致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只是在搭上男子的手腕时却低了头,没人能看清他此时的神色。
天冬看了看沈大夫,又看了看对面的男子,只觉得似乎哪里怪怪的,但是却又说不上来,有些不解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片刻,沈致收回了手道:“脉象已经平稳,只是伤口过深,伤及筋脉,又贴近要害,需得静养些时日。”
说着又看了一眼唔物,显然知道对方是个不太听劝的,于是加重了语气道:“陈姑娘若想身体能够恢复如初,在半年内还是不要再动武了,否则可能会落下终身的疾症。”
“沈大夫,你快过来看看!”门外有人在喊。
沈致朝着唔物点了点头,步履匆匆出门去了,天冬整理好药箱,拎着药箱紧跟着离开了。
“主上!”一道身影从窗外闪进屋内。
来人是个青年男子,一袭麻衣,身形魁梧有力,面容刚毅,身上还带着常年在外闯荡的江湖气,单膝跪地,沉声道:“属下办事不利,让主上陷于危难,伤及贵体,还请主上责罚!”
“不干你事,当时你也不在蓟州,再说了,身在沙场,哪有不受伤的!”
唔物卸了力靠在椅背上,神态带着几分慵懒,抬手道:“起来吧,叶枫,我有事问你。我昏迷几天了,远威军现行至何处?”
被叫做叶枫的男子答道:“主上自追着帖木儿行至崖边,接着中箭落崖,距离现在已经七天了,徐将军围着山找了五天都没有找到,只好留下一支精锐随他继续在附近搜索,当下远威军已在陈小将军的带领下在班师回朝的路上了,按照时间来算,现在应当已经到了青州地界了。”
末了,又补了一句:“主上现在所在的地方是棘州!”
唔物听完,神情放松了下来:“既然如此,那就没我什么事儿了,我要在这里养养伤,顺便四处逛逛领略一下哪里来着——哦,棘州的风土人情。”
男子从桌上随意抽出两张纸,挥笔刷刷写下几行字,随便折了一下便递到叶枫手里:“上面那封传给圣上,下面的传给阿芜。”
“是!”叶枫领命离去。divnettad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