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往回走,没事,那孩子总体来说还不错。”
一旁的姚梦大声喊出来:“妈你凭什么替她说话,她可要杀了我。”
白莲给女儿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思瑜从小到大受了不少苦,我和梦梦都能理解。她不想回来,我们就给她留了五十万。对,怀表已经拿回来了,上面是有只鹰。不过东西有些旧,壳子和表分开了,用铁丝重新缠在一起。正峰啊,你说曹家要这东西做什么?”
“好,我不问。我相信你,无论你做什么都是为咱们这个家好。”
挂掉电话,白莲瞪了女儿一眼:“你爸为了给你压惊,把你相中的那张拔步床买下来了,这下可高兴了?”
心想事成的姚梦突然想起夏思瑜那句“你这样的高级人士,怕是睡得床都比五十万要贵”,竟然被她猜中了,这下满分的喜悦一下打个折扣。
白莲没再管女儿,而是跟前排两人搭起了话。不动声色的,她探听着姚家的种种隐秘。怀表的事不简单,可不可以趁机拉她娘家一把?
吉普车继续行驶着,思瑜一家吃过晚餐,将茶几归置到一脚。
客厅空地上铺上褥子和凉席,四口人或坐或躺,聚在一起。思瑜枕着母亲的大腿,眯眼思考着。
“这孩子,怎么突然折腾着要一块睡。”
林丽芬摸着女儿头,思瑜享受的叹口气:“自从换了这处大房子,有了各自房间,咱们家好久没一起睡,我想得不得了。”
夏友良感慨:“还真是,八年前的夏天咱们搬过来的,从那之后还真没带孩子睡过。”
想起往事,林丽芬俏红了脸。当初一家挤在大通炕上,夫妻俩想亲热都得偷偷摸摸。让孩子们分出去睡,还是友良的强烈要求。一转眼,当初小萝卜头般的儿女,眉眼间也都有了大人的轮廓。
思瑜湿了眼眶,对父母来说是八年,于她而言却是二十四年。好在她回来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治好妈妈的病。
“妈,你化验报告出来了么?”
满室温馨一瞬间变得冷凝,夏友良叹气,趿上拖鞋进屋,拿出一叠x光片:“医生说发现的不早也不晚,建议及早进行手术治疗。”
思瑜暗暗惊讶,按照前世的记忆,母亲查出病没几个月就去世了,这简直是癌症晚期的速度。
现在这样,只能有两种解释,一是化验报告出了问题,诊断盲目乐观;第二就是治疗上出了问题。
不管从记忆还是心理来看,她都比较倾向于第二种。
☆、10劝父经商
虽然对母亲的具体病情有疑问,但思瑜不是医生,所以她并没有妄加揣测。
捏起存款凭条,下午转账时,父母不顾她反对,执意用她的身份证新开账户,将钱全数存在她名下。
“这钱是妮儿要来的,也是点名给你的赡养费。妮儿,听爸的话,好好存着。日子还长着,以后用钱的地方多得是。”
母亲也劝道:“妮儿拿着,你跟思明姐弟俩亲。往后好好看着他,我也就放下一半心。”
父亲一向疼爱她,无非是想用这份钱给她做最后的保障。母亲也有这种打算,癌症是绝症,再多钱投进去也是打水漂。不过她却带上了思明,其实不用她提,她也会竭尽全力的照顾这个别扭的弟弟。
捏着检查报告,她斟酌下要说的话:“妈,这病不能耽误。不过滦城连个正儿八经的三甲医院都没,这么大的病,肯定不能在这治。”
夏友良趿上塑料拖鞋,起身关掉电视,偌大的客厅里只剩风扇的嘎吱嘎吱声。
“先前我和你妈也打听过,三甲医院倒是能托人排上号,但花销实在太大了。手术、放疗、化疗,都不是小数目。”
思瑜皱眉,这会轴承厂的状况怕是已经非常不好。最坑爹的是,九七年医保才刚刚起步,各项社保非常不健全。母亲病假是能请出来,但医疗费用报销无异于天方夜谭。
严重的经济问题,应该就是前世夏家卖掉房子,父母早逝的根本原因。想要从源头杜绝这一切,就得赚足够多钱。
之所以破坏如此好的气氛,就是为了这事。
“爸,钱没了咱们可以赚,但是病一定得去最好的医院,找最好的医生,用最先进的设备治。”
林丽芬扭过头,捂住胸下,那里已经非常硬。她从年轻起肝功能就不太好,这几个月有些疼,也只是吃药打吊瓶,尽量不耽误工作。没想到单位学期末体检,竟然查出了这毛病。
她当然想活,可这病就是个无底洞。儿女还小,丈夫也即将面临下岗。总不能为了她一个病怏子,全家人都不要活了。
掏出存单,思瑜交到父亲手中:“其实我有个想法。”
“什么?”夏友良下意识地问道。
“爸还记得我小时候常来咱们家玩得周叔叔么?就是以前爸爸的同事。”
夏友良思索下:“哪个周叔叔,难道是周立成?”
思瑜点头:“就是那个周叔叔,那天放学时,我听同学说周叔叔开着大奔回滦城探亲。”
林丽芬也被吸引过来:“立成也成大老板了。友良,以前你们俩关系多好。”
夏友良抚额,神色有些尴尬。思瑜却好奇起来,小时候的事好些她都记不清楚。之所以知道周立成,是因为前世创业时同他有过合作,言谈间才得彼此竟有一段渊源。
“爸,周叔叔怎么突然跟咱们家断了来往?”
思瑜倚在弟弟肩膀上,不死心的问道。当随后得知事实真相后,她简直哭笑不得。原来九十年代初刚兴辞职下海,周立成一门心思要辞职,父亲则觉得国企铁饭碗牢靠,痛心疾首的劝好友不要自毁前程。彼时两人三十上下,正是血气方刚之时,为这屁大点事吵到脸红脖子粗,最后争吵完后,彼此立下老死不相往来的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