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丽芬躺在毛毯上,临闭眼前瞅了眼门口横七竖八的塑料拖鞋,朝丈夫呶呶嘴。夫妻俩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京城姚家,临近天黑白莲一行人终于回来。
握着怀表姚正峰喜不自胜,当即给曹家去了电话。姚梦回到房间,坐在拔步床上,大腿处一阵火辣辣的痛。
“姐,爸太偏心了,竟然花那么多钱给你买张死人睡过的床。”
姚杰没脱鞋就爬上去乱蹦,姚梦气急:“你快下来,都把我床弄脏了。”
“小气鬼,我去告诉妈妈。”
姚梦忙拉住弟弟:“奶奶也呆在客厅,你如果出去嚷嚷,她肯定会说妈妈。来,姐姐告诉你一个秘密。”
附在姚杰耳边,姚梦将五十万的事说出来。
“你说那小三生的私生女,跟妈妈要去了五十万?姐,你这死……好吧……古董床才十几万,她竟然敢要那么多!”
“我这床是人家看在爸爸面子上才打折给的,怎么可能比她得的少。”
姚梦嘴上说着不服,心里却不舒服极了。
姚杰眼珠子一转:“姐姐,小舅不经常来咱们家借钱。你说那私生女家那么穷,他们家穷亲戚是不是很多?”
“你是说?”姚梦眼睛亮了,是啊,他们得了这么大一笔钱,怎么能偷偷摸摸自己享受。
姐弟俩一合计,跑到父母房间拿来前几天查到的资料。上面内容并不多,多数还是关于林家当年的事。
“私生女的大伯在农村,一个种地的,没钱但是人很贪婪。哦,这两家关系不太好。”姚梦指着白纸黑字说道。
“后面有他家电话。”
抓起柜子上的电话,姚梦水都没喝一口就忙不迭打出去:“喂,是滦城五里村的夏家么?”
……
解释清楚身份后,姚梦听着那头妇人的语气,眼睛更亮。
“阿姨,我们刚看了思瑜姐回来。对,您应该知道,思瑜姐是我爸爸的孩子。但她犟着不肯跟着回家,没办法我们只得留下了五十万块钱。”
白莲敲敲门进来:“梦梦,吃饭了,这个点你跟谁打电话。”
姚梦手握听筒,指下白纸上名字眨眨眼:“妈妈,你不是说要拜托夏家伯母,好好照顾姐姐。”
母女俩脑电波向来在同一条线上,白莲接过电话,笑容满面:“夏家嫂子,你好,我是姚梦的妈妈。”
“我看着那一家子办事都有些冲,万一照顾不好我们思瑜可怎么办?听声音也知道,你是个稳成的人,有空帮我们看着点。真是麻烦你了,什么时候来北京玩,我请你吃顿饭。”
那头夏学良夫妇忙不迭的答应着:“这什么麻烦不麻烦,友良就是驴脾气,没伤到你们就好。你放心,都是亲戚,我们天一亮就去看他。”
挂掉电话,姚杰翘起二郎腿:“这么多钱,那些没见过世面的肯定会闹起来,看那个私生女怎么办。”
母女俩点头,一同得意的笑起来。
虽然中途起来一趟,但因为确定了父亲要经商,思瑜放下了所有心事,这一觉睡得格外安稳。
黎明破晓,多年的生物钟让她按时起来。伸伸懒腰,她边帮母亲烧水做饭,边寻思着做生意的事。回忆着滦城周边的情况,还有自家能筹集到的资金,很快她就有了打算。
早饭很简单,炝锅煮的面条。刚吃完准备寻个机会说出来,大门突然被敲响,与昨天下午一般无二的急促。
难道姚家人杀了回马枪?不明就里的她疑惑着,还没开门,就听到外面有些熟悉的声音。
是大伯……
他们怎么来了?!
☆、12与你无关
“思瑜好像瘦了点,最近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张田芳穿着一件大红褂子,指甲满是泥的手握起思瑜胳膊,喷着唾沫星子热情的问道。
思瑜笑着大力抽出手,退回到父母身后。不同于父母一无所知的惊愕,这会她心里闪出许多个念头。
虽然前世十八岁时的记忆已是久远的事,但她对大伯一家的贪婪和不要脸却是记忆犹新。前脚送走姚家人,后脚他们就来,这其中有什么端倪,还不是显而易见。
“大爷、大娘。”
打个招呼后她就再也没做声,父亲还在这,用不着她出手。挽住弟弟胳膊,她回忆着稍显模糊的儿时记忆。那时他们住在乡下,村子不大,来来往往几乎都是亲戚。乡里乡亲,虽然多数人都淳朴热情,但耐不住每家总有那么几颗老鼠屎。
别家他们可以置之不理,但是自家亲戚却没法彻底摆脱。不像有些人家那样媳妇护着娘家,男人帮着自家,夫妻俩吵到不可开交。他们家自有一套,爷爷家的亲戚父亲出面,姥姥家来人母亲摆平,夫妻相互体谅,彼此皆大欢喜。
往常父亲表现得很好,所以现在她毫不担心,抱起手臂坐等看戏。
“大哥大嫂来了,屋里坐。”
大家进了北屋,思瑜卷起昨晚睡过的席子。夏友良将沙发拉好,众人围着茶几坐一圈。张田芳小心的放下篮子,掀开布,里面裹着几十颗鸡蛋。
“友良,你侄子亮亮开秋就上大学了。我们家那条件你也知道,咱们夏家也就友良读过书,人又在城里有本事。当年你哥下学,种地把你供出来,这事咱也不多提。我们就想找你们拿个主意,帮帮忙。”
又是老生常谈,在场人人都懂她的意思。这开场白出来,肯定是找理由要钱的。
林丽芬笑着搭话:“上大学可是好事,亮亮考的哪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