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祝桃猜想的也并未出错,森林间的雨是危险的,骆怀玉和父亲母亲的对话才进行到一半中途离场,也没有用任何的防护手段就直接赶了回来。
没有任何一个异性能够让他那么上心,但也正是因此,有些微妙的怒火迅席卷了骆怀玉的胸口。
祝桃向后退了一步,但是藤蔓如影随形,迅就圈住了她的腰部。
危险的精灵轻声问:“桃桃,你在和谁说话?”
第33章
大多数的不安定感来自于对于某种感情或是事物的把控不住。
现在的骆怀玉正处于这样的一个阶段。
他其实没有必要专门这么赶回来,但是在和父亲和母亲那里得知了自己十年前出门历练的姐姐回来的消息之后,一种巨大的不安定感迅就将他裹挟。
这种对于外物的情感,骆怀玉一向是嗤之以鼻的,他从诞生开始就是一个非常理智的精灵,父亲母亲的夫妻感情如同大多数精灵父母一样平静无波。
不,大概因为他们是精灵种族的至高者的缘故,骆怀玉父母的情绪比起一般的精灵甚至还要更加淡薄一些。
不知道是血脉还是家庭教育导致,骆怀玉在年幼时起就能够担任一些审判的工作——精灵一族受到森林和大地的庇护,那么就不能够忤逆大地与森林。
精灵为了保持血统的纯正,除了维持血脉中的人类基因以外,他们几乎不会与外族通婚,一旦有精灵要和别的种族产生关系,那么对于纯净的森林与大地来说,这就是一种亵渎。
骆怀玉原本有一个姐姐,他的姐姐成为了忤逆者。
她从小就和一般的精灵不太一样,情绪在姐姐身上似乎是一个很常见的东西,骆怀玉从小就看着姐姐和一些动物或是同伴嬉笑打闹,前者给出的回应或许要比后者给出的更多一些。
无法理解。
精灵种的怪胎。
这位精灵姐姐常常会坐在高高的树杈上,晃着脚告诉骆怀玉,她觉得精灵的生活实在是太无了,其余的世界一定会有更加吸引人的东西。
那一刻,年幼的骆怀玉心中冒出的想法并不是憧憬向往,而是觉得自己的姐姐很有可能成为那些忤逆者中的一员。
他的感知很敏锐。
年幼的精灵王子看着自己的姐姐和父母吵架,那段时间堪称是这个家庭最具有外族普通家庭特征的时段,后来她带着自己的行李没有告诉任何人,在一个雨夜偷偷离开。
骆怀玉已经不记得当时父亲和母亲是什么样的反应了,不过其实也并不是很重要,因为更激烈的冲突是从姐姐回来之后开始的。
她带回了自己的朋友。
一个男性魅魔。
那名魅魔确实有一张惑人的脸,如果只是看样貌,精灵和他站在一起的时候其实还挺般配,只是森林之间所有的精灵都对这名外来者表现出了排斥。
姐姐并不在意,她告诉她的朋友跟着她就行。而那名魅魔也只是温和地注视着她,仔细地聆听着她的每一句话,在必要的时刻轻轻点一下头。
十五岁的骆怀玉看得出魅魔眼中的情绪绝对不是简单的朋友,但是他对爱意的认知寥寥,只是对姐姐作为精灵却和恶的魅魔混迹在一起而感到微妙的不满——因为她差一点就挑战了森林的规则。
好在骆怀玉的父母还是对这个女儿有一点浅薄的感情,他们容许了这样的朋友暂时居住在树屋中,彼时恰好有位精灵回归土地,空出了住所。
日升月落,时间依旧流淌着。
变化是从骆怀玉看见了精灵和恶魔厮混在一起开始的。
热烈的拥吻,亲昵的拥抱,那个魅魔引诱了精灵,将高高在上的神明侍从拉下神坛,和那些普通的凡尘之人融为一体。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但是骆怀玉并未出声,静静地看着他们相互之间倾诉着要从胸口喷涌而出的爱意。
他没有动作并非因为被这样的情感给感动,相反,在事情败露、审判精灵和魅魔的时候,骆怀玉作为主持者,毫不动摇。
不论是否有亲缘关系,姐姐违反了森林的规则,那就要受到惩罚。
但是精灵怎么都没想到,她的亲弟弟会成为审判她的那一个。
姐姐求弟弟给她的爱人一条生路,自己可以作为被处决的罪恶,但是精灵不会杀死自己的族人,他们用别的方法令她生不如死。
十五岁的骆怀玉亲手将那名诱惑了精灵的魅魔处决——值得一提的是,热衷于四处留情的魅魔像是动了真感情,他临死前一句求饶都没说,最后怔怔看着精灵的方向,吐露出最后一句“活下去”。
所有的花言巧语都不及这一句话给姐姐的刺激要大。
而她的弟弟冷冷注视着她,他的手上还流淌着她爱人的血液,滴滴答答淌下,却像是抽空了她的血液。
这是一个遵循秩序,只有理性的、冷酷且无情的未来掌权者。
“…我恨你,”她对着自己的弟弟说,“我会永远恨你、永远诅咒你——”
这些回忆越沉越深,那最后的诅咒仿佛杜鹃啼血一般凄厉,骆怀玉的大脑中甚至能够重现那一幕时她的表情。
——你永远都不可能拥有你的爱人。
就在这句诅咒在大脑中不断地刺激骆怀玉的时候,被他用力拥抱着的少女问道:“骆医生……你还好吗?你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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