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淮抬起头,他翡翠色眼眸倒映出祝桃的样貌,可以看见眼角还有些不是很明显的湿意:“我不清楚,但是我不会再就这么被抓进去了。”
祝桃拍拍他的后背,原本是想要做出安抚的意思,但是下一秒就听见牧淮嘶了一声。透过原本就有些轻薄的衣服,祝桃可以看见他背部那些斑驳的红色痕迹,是之前在督察所关押时候留下的旧伤,虽然很努力地在半遮半掩,但还是没能逃过祝桃的眼睛。
祝桃原本要去房间里拿些碘酒绷带,转身尴尬地现自己的医药箱放在了:“你家里有医药箱吗?”
牧淮无辜地看着她:“应该……?”
他原本的职业在地球上没有对口,选了个按摩师的职业,虽然准备做的很充足,但家里似乎没有那种可以用来给伤口消毒的医疗用具。
祝桃和他对视几秒,然后拨通了骆怀玉的电话。
牧淮的瞳孔骤缩,在听见电话那头骆怀玉明显能够听得出惊喜、但依旧小心翼翼的语气的时候耳朵几乎都要竖起来。
祝桃问:“骆医生那里有没有医药箱?我可能需要一点消毒的道具还有绷带。”
骆怀玉的声音立刻就有些紧绷:“你受伤了吗?需不需要我去看你?”
他仍需要为了种族和祝桃有所接触,后者也不抗拒定期的身体检查,总而言之关系还可以——但绝对不可能再进一步。
不论是祝桃和他说话时候的疏离,还是做完检查之后立刻就离开的举动,都让精灵感觉到了从未体验过的伤心。
他想,骆谨给自己的诅咒或许真的应验了。
祝桃赶紧否认:“不是的,是牧淮回来了,他身上有点伤……”
骆怀玉沉默了片刻:“我送过来给你。”
精灵总是刻意地避免和别的种族撞上,并非因为他们不擅长战斗或者畏惧别的种族,只是精灵向来是一夫一妻,又在情感上排斥外种族,显然骆怀玉无法忍受其余种族——特别是魅魔的配偶方式。
骆怀玉来送医药箱的时候,牧淮站在一侧捂着腕部的伤口冷冷注视着他,前者心情不佳、不想理会后者这种幼稚至极的挑衅。
祝桃说了声谢谢,正想从他手中接过医药箱,骆怀玉手一收避开了祝桃的手。
他微微垂眸,语气平淡无波,好像真的是因为自己作为医生更熟练一些才那么说:“我拥有治愈能力,交给我吧。”
亲自上药、滋生暧昧,既然骆怀玉竭力隐藏的一面已经暴露在喜欢的人面前,那么他可不想便宜了自己的这位竞争对手。
——他们几乎都戴着一层假面,凭什么牧淮还能够得到偏爱?
陌生的敌意让骆怀玉差点咬破自己的口腔内壁,血腥味蔓延的前一秒,他松开口。
祝桃原本不想让,但扭头看见牧淮像是受伤小兽那样无声呜咽着的神情,她想到了些什么,点点头向着侧边走了一步让开。
牧淮原本期望祝桃会拒绝骆怀玉提出的请求,但看见她轻而易举地妥协,眼中的光霎时就暗了下去。
精灵微微弯起唇角。
早已经回归本体的执行官能够听见祝桃在想自己真是越来越有慈祥家长的派头了。
他站在一片虚空中,周围数不清的符文像是锁链一般将他前进的道路全部阻隔,五条条状带色泽不同,其中两条已经修复好了状态,像是有生命一样蠕动。剩下的三条依旧破损,像是被拆走了零件的齿轮,艰难转动着。
虽说如此,他还是通过这一点力量的恢复就能够用实体出现在祝桃的身边。
现在,执行官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的面目被遮掩,但抿起的唇还是能够看出他的心情不佳。
随后,那两条条状带上面亮起了无数的眼睛,一些肢体从带状物上面伸出来,仿佛在空中抓握着什么一样疯狂挥舞着,将本体的烦躁表现的淋漓尽致。
而执行官抬手缓缓捂住自己的嘴。
他,或者说祂依旧记得自己第一次的见到祝桃的时候,这个狂热信徒剩下的孩子抱着能够召唤祂的信物,站在爬满了诡异青苔的神像前方,用祂的语言召唤了祂的降临。
那是占据了躯体主导位置的他就在想,这是一个…极富有天赋的孩子。
祂本来只有一副躯壳,体内的善和恶两个部分几乎是同时注意到了祝桃,祂们本来只是注视着她,看她一步步走入属于祂们的世界又成功脱身而出,甚至能够用咒文圈养一些污秽的侍从。
比起她那愚蠢至极的父母,这孩子引起了神的瞩目。
恶者从不克制自己的野心和欲。求,祂决定要将这个女孩带到自己的身边。而善者没能够成功阻止祂制造出一个全的世界。
在这里,一切可以是祂,祂可以是一切。
——这是为她献上的礼物,血脉会让所有的生灵都爱着她,但摄取祂的基因衍生出来的那些造物对于人类来说太危险,善的那部分必须得为此做出平衡,制造抑制器,挑选合适的人选。
所以祂是执行官,在她醒来的那一刻压制了恶的存在,随后负责祝桃的生活起居,也负责保护她——但没想到这些造物会反过来给祂一击,反而需要祝桃为他提供帮助。
被祂注视着的少女幸运又不幸,她能够获得神明的宠爱,不必随着那些无知的蝼蚁一起湮灭在变革中。但又要面对神的恶味,接受原本就不需要的神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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