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拉哑然,指了指森林边缘的法阵,“那这些魔物是哪来的。
“珀拉底每年都会被魔物潮侵袭,我们备受苦恼,因此修建了光蕨森林作为防护。”奥古斯都面无表情。
“我真的有点佩服你了,不愧是能做雇佣兵团长的人。”摩拉叹为观止。
妮可忽然说:“其实,战争也没什么不好吧。”
她伸出手指,指向遥远的战场,“你们看,地上是什么。”
奥古斯都和摩拉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那片土地上摆满铁蒺藜,缝隙之间是圣骑士掉落的甲胄和武器。
架设在珀拉底大河的桥梁被切断,唯一能在珀拉底和战场之间通行的是魔物,它们和主人一样,对闪闪光的东西情有独钟。
此时正是骑士团休息的时段,战场上空无一人。
飞行魔物们从铁蒺藜的缝隙里捞出战利品,挂在脚爪上,悠悠荡荡地飘回魔王城。
教廷的机械战车在失去操纵者后,孤零零地伫立在原地。骷髅仆从有着和人类相近的灵巧十指,挎着工具箱,开始战车的拆卸工作,外壳和零件全部搬回魔王城。
教廷的大人真是慷慨,希望他们能留得久一点。
事实上,这只军队的主帅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对深渊势力磨牙吮血跃跃欲试。
他刚从沉睡中苏醒,披着毯子坐在大帐里,丝绸一样的金被睡得外翘,乱糟糟地堆在肩上,浅色睫毛下的眼睛还带着未消的睡意。
大帐中央的炭炉静静燃烧,驱散雨后的寒意,帐外战争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过来。
即使他刚刚亲在作战文书上签下名字。
迦南喜欢这样的时刻,让他回想起家乡的温泉小镇,那里只有冬天,也从不下雨,但是天气寒冷的时候,祖母会把年幼的他用毯子裹好,放在炭炉前。她自己则端着烟枪坐在飘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
雪落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他人生中这样值得怀念的时刻不多。
其中一刻,是在翡露山下的神殿。
露水还未消散的早晨,有个女孩子会站在神殿阳台下面,把落叶踩得咯吱作响,像小动物一样抛进一朵野花,任性地说:“今天不要去神殿讲课了,和我出去玩吧。”
他从不会拒绝她。
但她是一个魔女,眼睛里写满“我只是想逗你玩玩,如果你当真了,下场一定很凄惨,我可不会同情你。”
……真可怕。
他不想像妈妈一样。
她是爱的奴隶。
即使亲手毁掉那个男人,让他变成一坨可笑的肉瘤,她依然爱着他。
在无人的地窖拥抱亲吻,就像爱着当初那个风度翩翩的异乡豪客。
那个女人的血同样流淌在他的血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