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素如同狂龙般在空中交汇,寒流从远处的冰海袭来,她置身其中,脚下的黑影随着缭绕的血雾升腾,仿佛深渊之门在脚下洞开,洪流般的深渊之力呼啸而出,在黑龙四周围成圆域,像是太古时代的景象复现。
于此同时,围绕着勇者的光晕消散,一个陌生的身影从中浮现。
祂庞大得像是广场上矗立的雪花石膏神像,十二翼闪耀着金色的辉光,白色的长随着气流向上,瞳孔中没有任何情绪,像是宝石雕刻而成,手中的圣剑尺寸匹配这具身躯,几乎像一座尖塔,只不过现在这座尖塔被更庞大的存在握在掌中。
祂不是昂代,也不是伊戈和希格利安。
尤嘉端详这具身体,在寒冷的高空中吐出一口白雾,“真高兴见到你,这是神的战争,当然要由你亲自应战。”
神是无象无形的,准确来说,是这具躯壳是专为承载天主力量而诞生的容器,让祂能够顺利地来到下界,而不是一呼一吸间就掀起翻转整片大6的力量。
神冷漠地俯视她,像是扫过一只不值一提的虫豸。
尤嘉毫不在意,黑影不断扩散,最后将她的整个身体淹没,像是一片席卷整个天空的黑海,海怪、塞壬、日轮乃至更多被她吞噬过的奇异影子从黑色的波涛下浮现。
她是如此庞大、非凡,早已脱人类的极限,一望无际的黑海才是她真正的形态,那具少女形态的躯壳只是承载她真正形态的伪装,此刻像是一只小舟,立于黑海浪尖。
在她的原形下,连黑龙遮蔽天日的身躯都显得渺小。
神提起圣剑,向她挥去,没有任何剑术技巧的一剑,却带着神明的赫赫威压,伴随着古奥缥缈的圣歌,劈向起伏的黑海。
一声轰然巨响,巨剑穿过黑海,将它一分为二,剑势的余波让那座在风雪中不知道矗立多少年的祭台化为齑粉。
尤嘉漠然地俯视这一幕,收回视线。分为两半的黑海很快合拢,重凝聚在她脚下,像一袭漫无边际的长裙。
这一剑没有对她造成什么损伤。
神停下挥剑的手,远远地看着她,金色瞳孔里光华流转,缓缓浮现复杂的法环。
祂在寻找她的弱点。
尤嘉没有等待祂再一下试探,而是抬手,在她的指令下,漆黑的影海尖啸着扑向神明,如同绞杀敌人的巨网。
旧神与神在天空中相聚,雷鸣海潮和圣歌交织,像是见证这场伟大相遇的弥撒曲。
无数道剑光劈过黑海和顶端人形的身躯,几乎把她变为一堆碎片,隐藏在黑海中的重要部位受到重创,海面如同倒灌岩浆一般沸腾起来。
尤嘉立于黑海之上,浑身浴血,剑光割损她的躯体,让她看起来七零八落,不成人形,血肉下露出森森白骨。
即使这样,她的神色依然冷淡轻松,像是创口、断肢、零碎的器官都和她无关。
天主所受的损伤不亚于她,无数触须从漆黑的影海中探出,扭曲地纠缠祂,深深地勒住那具洁净无垢的巨人躯壳,穿透血肉,夺走他的一目、舌头、一臂、削去膝盖、双足。
金色的神血流淌,融化下方的冰川,把天堑的一侧化为冰海。神明的缠斗从天空到深海,来回往复,无休无止,天地之间,除了两个庞大的身影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身影。
战争不仅仅生在这里。
万里之外,来自魔王城的军队席卷整片大6,一座一座城池被纳入珀拉底之下,臣民的口中念诵着神的名号,虔诚地为她祈祷。教廷的雕像和壁画被打碎烧毁,约柜被打碎,贤者遗骨从收藏室里拖出。
金的青年教宗站在巍峨的圣殿城墙之上,将这座建筑群尽收眼底。
这里前所未有的寂寥,那些曾经占据这座宫殿的圣职者家族已经被清理殆尽,尸骨填满地牢。唯有来自珀拉底的军队在殿中穿行,拎着大桶燃油,泼洒在地面和布料上。
“站在最高的地方俯视这座曾经统治世界的所在化为火海,真是浪漫啊。”
有人从后方出现,走到他身边,和他并肩欣赏火烧云笼罩下圣殿。
伽雷记得这张脸,淡淡地问候:“秘书先生。”
来自珀拉底的秘书向他颔,“您的气色看起来不错。”
当火焰点燃的那一刻,就是教廷信仰的末日,在此之前的每一秒都是迦南这位现任教宗的倒计时,但秘书先生对待他依然那么恭敬,就像他不是一个背弃自己出身的叛徒。
“我从十几岁就在等待这一天,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怎么会气色不好呢。”迦南平静地说。
越来越多的人走上这座位于圣殿城墙顶端的大理石高台。下方花园、回廊、殿内空无一人,石砌水道中引流的山泉被放空,倒满燃油。
迦南从一位珀拉底臣属的手中接过点火器,拨动机关,嚓响过后,橙蓝的火焰点燃。
他凝视这火焰片刻,伸出手臂,轻轻松手,让它落进流淌着燃油的圣殿。
火焰腾空而起,壁画、雪松木、丝绸、长椅、祭台、告解室被点燃,出木料燃烧时清脆的噼啪声,这座举世无双的建筑在火海中扭曲零落。与此同时,远方传来一声轰然巨响。
秘书先生若有所觉地抬头。
遥远的极北之地,泛着光蕨碧色微光的光柱通天彻地,从大6中央的迦南圣城到东南尽头的丹芭洲,到沙漠中的绿松石之海,再到领土拓展到把吉萨水城归为己有的珀拉底,每一个角落,每一双眼睛,都能清楚地看到那醒目的光柱。碧色的波纹以光柱向外扩散,涤荡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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