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带感归带感,他可不想真的实现这骇人听闻的场面,毕竟这家伙也上了岁数,如此大起伏的情绪,对他来说应该算不上什么好事。
跨过曲河,坐在许薇后面的舒碧萱指向路旁的小道,“走这里,可以直接进去。”
“这个地段不是出了名的富人区,”李平阳跟着转过弯,“怎么连路都这么磕碜。”
舒碧萱失笑,“我们南园市哪有什么富人区。”
两人相悖的说法,并没有对沈隐青造成任何影响,毕竟对他来说,不管是南园市的哪个地区,房价都贵得离谱。
他一个穷酸打工人,可能这辈子都买不起房,自然也没有这方面的概念。
至于刚才的话题,在抹去自己脑海中奇怪想法后,别扭的心态短时间无法恢复,沈隐青也就没有追着言珩继续问。
来到别墅前,只能将电瓶车排排停放好。
沈隐青故意错开与言珩的对视,他加快步伐来到许薇身边,将言珩单独扔在最后,本来想用这样的方式逃避,却觉得有些不太厚道。
思来想去,实在过不去心里这关,他又磨磨唧唧回到电瓶车旁。
“你猜我刚才在想什么?”
“想我为什么不哭,”言珩抬手力道轻柔地捏住沈隐青的鼻梁,“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他早该知道这家伙能窥见自己的心声,还犯明知故问这么低级的错误。
不过既然已经这样,沈隐青干脆破罐子破摔,他抬起下巴,“那你什么时候哭给我看看?”
趁众人注意不在此处,言珩迅在对方唇角落下一吻,然后站直身体,眼底笑意灿然,“没有这个机会。”
“你们两个别搁那说悄悄话了,”无所事事的李平阳总想给自己找点事干,许薇和舒碧萱正商量着接下来要怎么和别墅主人沟通,他闲着四下打量,就注意到躲在后方窃窃私语的沈隐青二人,“快过来看。”
沈隐青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唇,带着嗔怪意味地瞪了言珩两眼,然后才看向李平阳。
他现在站立的地方,似乎就是他们在曲河对岸往这边看时,别墅两位老人的位置。
沈隐青走过去,立马就现了缺口处大量堆积的黄纸,那些黄纸漂浮在河水之上,有些已经被泡撕成了碎片,只有少许尚能保持完整。
“这边的河水有点问题。”
其实就算不用李平阳提醒,仅凭肉眼就能分辨出此处河水的不同寻常之处。
如若是放在以前,未经整治和管理的曲河,河水不干净实属常态。但经过这么多年的强化管理,水质突飞猛进,极少会看到垃圾漂浮以及黑绿等五颜六色的河水。
像现在这样裹挟着泥沙,时而还会涌出黑红的奇怪杂质,腥味与腐臭交织,只是站在这里,这股难闻的味道就能让人直接原地升天。
沈隐青招架不住连连后退,用袖子捂住口鼻,说话也含糊不清:“这什么东西啊?”
“沈哥,你看,”李平阳趴在缺口处,将手伸长,扒拉开那些团在一起的黄纸,“这像不像人的骨头?”
虽然在大学的时候,的确学过人体解剖,但在这种情况下想要辨认骨头的来源,属实是有些为难沈隐青了。
他拧着眉打量了半天,才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有点像大腿骨,但是碎成了几节,我也说不清楚。”
刚好此时言珩走到身边,沈隐青就将其拽了过来,指着泡在黄纸堆中的骨头,将李平阳的问题再次重复给他听。
“人骨,”言珩的口吻淡然而笃定,“百来年前的吧。”
闻言,李平阳惊恐回头,“这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别管,听他的就对了。”
扔下这句,沈隐青朝许薇和舒碧萱招手,示意她们赶紧过来查看这边的情况。
“这边怎么会……”
舒碧萱只是看了两眼,就得出和言珩同样的结论,不过她并未将话说完整,而是直接拨通了自己师姐舒清涵的电话。
简单讲解情况后,舒碧萱与对方报告他们的具体位置,手机那头的舒清涵似乎在叮嘱她什么,前者全都应下,而后才结束了这通电话。
“师姐说,医院那边的大货车司机吵着闹着要跳楼,她暂时抽不出身,所以让我们先走流程。”
许薇追问:“有说过为什么要跳楼没?”
“师姐也不清楚,”舒碧萱将头微微偏向一侧,眉宇间满是化不开的疑虑,“好像是被鬼上身,或者吓到了之类的吧?”
沈隐青的猜测就要更为现实,“我觉得,抛除这些灵异鬼怪因素,它可能是因为害怕承担责任以及无力赔偿,所以才出此下策吧。”
不过没有实质证据,再多的可能也不过是胡乱猜测罢了。
舒碧萱记录下这些骨头的细节和特征,然后通知自己的其他同事,来这边将其带回警局,通过dna检测等多项手段,去确定这些骨头的主人。
做完这些,她才和许薇上前去按响了别墅的门铃。
沈隐青和李平阳则继续搜查别墅周边有无特殊情况,前者对别墅通体漆黑的造型格外感兴趣,他甚至很想上去摸摸,看看这油漆还是墙灰这玩意儿会不会掉色。
“别碰。”
言珩的提醒总是简单又及时,沈隐青刚把手从兜里伸出来,就立马又给塞了回去,他扭头看向言珩,“怎么,这东西有什么问题?”
言珩为其指出覆于墙体表面的可疑残渣,“是骨灰。”
“什么玩意儿?”沈隐青瞪大双眼,满脸写着不可置信,“你说这玩意儿是人的骨灰?”
得到肯定回复,他张大的嘴巴都能塞下整个拳头。
也难怪沈隐青如此震惊,人的遗体在火化之后,骨灰可能会因为各种原因而呈现多种颜色,黑色并非不存在,只是少见而已。
假设整栋别墅的外墙都是黑色骨灰,那要使用的数量简直无法想象,且不断要从何种地方去大规模寻找这样的骨灰,就说把骨灰当墙灰这种做法,什么缺德人才想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