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圳北将苏芷送回到苏家,顿住了脚步,正要开口说彩礼的事情,苏芷却先开口了。
她感激地看着程圳北,道:“刚才的事实在是谢谢你了,你放心,我不纠纠缠的,这事儿咱们都当没有生过。”
这话一出,程圳北顿时眸色一深,本来就深遂的目光,此刻更是如同一团晕不开的浓墨一般,黑沉沉的,深不见底。
“你这脸是怎么回事?是胎记吗?”苏芷见他脸上的那一块胎记有些不寻常,出于当医生的职业病,忍不住问道。
如果不是胎记,她应该有办法去掉的,就当是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了。
然而,这话一出,程圳北微微楞了一下,侧了脸,借着灯光的暗影掩去了眼底的神色。
他这张脸,是个人都嫌弃。
而且苏芷本来就喜欢柳建林,人尽皆知,这会看见这张脸,大概是嫌弃的。
“我不逼你,你也没必要拿此事来羞辱我。”说罢,程圳北目光幽冷地扫了苏芷一眼,转过身去,大步离开了苏家。
看着程圳北挺拔修长的身影在月色中渐渐远去,散出一种难言的孤寂寥落,苏芷这才后知后觉地清醒过来。
他误会了!他居然觉得自己是在拿胎记的事情羞辱他?
她誓,自己没有一点这个想法啊!
他明明很有魅力好不好?
想到刚才生的事情,苏芷仍然忍不住脸颊绯红起来。
算了,来日方长,以后再找机会报答他吧。
苏芷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到了屋中,躺了下来。
次日,天色微亮,苏芷的房门就被一脚踹开了。
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用一种嫌恶又不耐的神色扫了她一眼,狐疑道:“你昨晚在家睡的?”
昨晚苏芷回来的晚,而且没有惊动他们,所以苏舅妈看到苏芷躺在床上才会如此惊愕。
“是啊,没有在李大富家中过夜,没有生米煮成熟饭,一千块钱的彩礼就这样飞了,是不是很心疼?”苏芷不紧不慢地从床上起来,目光森冷地盯着苏舅妈。
原主是个软弱的性格,经常被舅舅舅妈欺负,可她不是属软柿子的。
苏舅妈从来没有见过苏芷这般阴冷的目光,被她盯得甚至忍不住生出了一丝心虚的感觉来。
“你胡说什么!你跟李大富什么时候扯上关系的,我怎么不知道?”苏舅妈死鸭子嘴硬道。
“既然醒了,就赶紧喂猪喂鸡做饭去,吃完早饭赶紧去上工挣工分!”苏舅舅也看到了苏芷,不过他到底比苏舅妈城府深沉,当即就转移了话题。
见他们不承认,苏芷勾唇冷笑,扬了扬自己受伤的那只手,冷声道:“昨晚你们诓我去李大富家里送鸡蛋,李大富给我下了药,我为了逃命,将手臂割伤了,流了一大摊的血这才清醒过来,现在,我是干不了活了,不仅不能干活,你们还得给我一点好吃的补补身子,要不然我随时会晕死过去,也就挣不了工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