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如锦一听,可真是会上价值。
还未开口,只见阮知县赶忙对着贺滟澜一拱手,嘴上不住的应是。
见此,燕如锦知道,这个油滑的阮知县,必定准备和稀泥。
唯有和稀泥,那是最最安全的,谁也说不得他什么。
燕石楠见此,当即抱拳一礼站了出来:“大人,这个家,石楠入伍前就千叮咛万嘱咐,万万不能散了。我这把年纪……”
要么说是老狐狸,眼泪那是说下来就下来。
手抖着就朝着燕如锦而来,她赶忙后退一步。
燕石楠这才又颤抖着,恼恨地一拍自己的大腿。
“这样吧……”
燕如锦与燕石楠几乎是异口同声。
所有人下意识都看向燕如锦。
这种时候她才不去管什么,尊老,尊老的前提是他值得被尊。
如果燕如锦这个时候不开口,只怕真的要被这燕家一直拿捏。
“看在我爹的份儿上,整个燕府东西规格房间皆差不多,那就一半一半。我们一家住在东边,从燕府大门内福寿山那起一堵墙,咱们一府两宅互不干涉。”
说罢,燕如锦还不忘对着阮知县一礼:“知县大人,小女已经看在大人的面儿上做出了让步,并且也在努力周全各方颜面。”
话音刚落,燕石楠哪里能愿意。
他们一家老老小小,还有家丁仆人。虽然东西两苑房间差不多,可是东苑是有假山亭台的,甚至还修了一个浅池,面积上更是比西苑要大上一半。
“家中二子二媳三孙二孙女加上我们老两口,这就十一口人,还不算丫头、婆子、家丁。这些也就算了,家中孩子们的学舍就在东苑。”
说着对着知县当即跪地抱拳一礼:“恳请大人做主,便将东苑,分给我们这边一大家子。”
一听这话,燕如锦只觉得相当刺耳。
也不等知县开口,这就委屈巴巴道:“这些明明就是我娘的嫁妆,就算有个什么了,那也是王家来收的家财。怎的,这是要借知县之名硬抢么?”
阮知县也看出燕石楠在动心思,一听燕如锦的话,心下也是一惊。
这要是真的帮着做主当家,分了这个家。
只怕到时候,这一家子免不了以他知县之名,抢了这本是属于王家之物。
即便而今琅琊王氏势弱,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贺滟澜一瞧,赶忙上前笑说道:“都是一家人,其实这些也都是好商量的。”
说着,一副为燕如锦着想体贴的模样。
趁燕如锦不备,为显亲密一把挽住她的手臂。
“妹妹,还有三年你就及笄了,有些早的,现在都开始议亲了。若因为此事传出你嚣张跋扈,不给族亲立锥之地,恐对你这今后不利。”
燕如锦看着她演得情真意切,更是一脸的菩萨样,怎么看怎么让燕如锦如芒刺背。
毫不犹豫,这就直接抽出自己的手臂,并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我娘带来的家丁、婆子、婢子,说是被卖,却全被打杀。那些人命不是命?为什么行凶者不怕?而我们家被百般欺凌,巧取豪夺。我不过是据理力争,却成了嚣张跋扈,不给亲族立锥之地?”
说着,燕如锦眉色一厉:“我们被阻在燕府门前之时,怎不见你这活菩萨劝劝燕家人?”
话音刚落,只见贺滟澜泣不成声,抱着翠青就开始哭。
翠青一边抱着自家小姐安抚,一边紧咬贝齿,怒然道:“你好不讲理,我家小姐为你的名声考虑,你竟这般欺辱我家小姐。”
燕如锦听着,却笑了起来,抱臂看着她:“你们宽宏,你们大度,怎么我不过说了两句,你一个婢子怎么还生气了?不为自家小姐的名声考虑了?”
“你……”翠青被噎得不知如何说。
贺滟澜一直以为,她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野丫头。
毕竟府里曾经来过的几个山里丫头,进了府里,头都不敢抬,更别提说话。
可这燕如锦在说话上,可真是牙尖嘴利。
屋外吵闹最终还是影响了谢必,他悠悠转醒,听着燕如锦那一字一言,与他梦里的那个人如出一辙。
即便梅易济交代他不能动,不能起身,却咬牙还是坐了起来。
好在梅易济不在房内,他这就一点点挪到门口,轻轻打开房门。
“妹妹,你何故这般羞辱于我?我唯有以死明志!”贺滟澜一把推开翠青,这就直奔谢必的房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