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如锦看着刘衍之踌躇之下,还是退了出去。
心也凉了半截。
不等莫泰重开口,燕如锦直接道:“是大人家的千金,相中了我衍之哥哥么?”
一句话,引得莫泰重猛然怒目瞪着燕如锦。
却冷笑着说道:“你这乡野村姑当真不知廉耻!”
“不知廉耻?衍之哥哥自六岁启蒙就是我家出资,直至而今十六岁中举,他的吃穿用度皆是我家。”
说着她微微一顿。
甚至还不忘对着那莫泰重微微一礼。
“英明神武的总督大人,这两情相悦的青梅竹马,怎么就不知廉耻?”
莫泰重睥睨着燕如锦,恍若在看着一只蝼蚁一般平静。
“你认为自己相貌,如何与京中贵女相比?”莫泰重望着手里的翠玉念珠,不住把玩。
燕如锦不卑不亢:“各花入各眼,再美的花儿也有不喜欢的人。”
“你燕家马夫出身,如何与京中贵胄相较?”
第一问他告诉她容姿欠缺,无法与京中贵女相较。
这第二问,就在折辱她的出身。
要让她自惭形秽。
“我愿相信,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她不愿落入这老贼的圈套中。
她不认为自己就低他口中那些人一等。
“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花无千日红,当初再中意的皮囊也总有腻了的时候,你知道京城有多少贵门娇花?那些人不光貌美,还能给子瑜实实在在的助力!你家行么?”
说着他微微抬眸。
似得意一般地笑道:“姑娘,好好地找个人家嫁了,可莫要到时候闹成了弃妇笑话。这年头男人再找依旧娇花,而你们女人,八十的老叟都要嫌弃喽!”
“如果我偏要一意孤行呢?”燕如锦眉头深锁,怒然看着莫泰重。
在他眼中,女人就不是人,甚至连个物件儿都算不上。
见她如此固执,肤浅,莫泰重也有些愠怒。
“你们家除了供他读书,那之后又能给他什么资源?你以为你攀了高枝?你们这是坠着一个宰辅之才滑落深渊。”
说着他倒是一副为燕如锦感慨的模样。
“你可知鹿鸣宴上多少贵女,上赶着要嫁,那都是本官拦着。这春闱后殿试就是琼林宴,那时候整个镐京所有贵胄都在宴上相看,权势滔天大有人在,你拿什么宁有种乎?”
微微一叹:“与其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如……姑娘,听我一句劝,有时挟恩图报徐徐图之,只要子瑜官场得意,而你,便可富贵荣华!”
“听大人这么一说,岂不是应了那句话,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看来大人的官职也是这么来的?”
燕如锦可知道,前世他抛弃糟糠,琼林宴谎称并未婚配,高攀了当时的6家。
原配找入京城,还是他命人拦在城外给打死了!
一句话莫泰重就好似被人揪了小辫子。
“你……”
燕如锦当即打断他的话道:“大人又如何让小女相信,大人或者衍之哥哥能容我挟恩图报徐徐图之?”
说着,也不管那莫泰重。
直接道:“大人,我衍之哥哥丰神俊秀,十六岁中举实属少见!这般是被您带入镐京,又拜入了您的门下,这京中贵胄,少不得巴结大人。您就这么打小女?”
燕如锦丝毫不惧,与那莫泰重丝毫不落下风的对视。
莫泰重也很惊诧眼前的小女子。
多年前的事情,她应该还未出生,肯定不会知晓。
他虽然不认为自己是个凶恶之人,但是家中子女没有敢与之对视之人。
而她竟丝毫不惧,甚至在跟他谈条件。
“本官斥重金,为子瑜自省城并州带来这诸多珍馐,你以为是要让你们饱餐一顿?本官是来给衍之立威的。当然也是来敲打敲打如你这般人!”
“我与外面那些推杯换盏,胡吃海塞的人不同!”燕如锦直接道。
莫泰重眸子危险一眯:“有何不同?本官只要想,你们燕家满门,也不过是我一道命令。”
燕如锦听着,这就默默地拿出墨石的腰牌开始把玩。
甚至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往莫泰重的脸前递了递。
“大人,穷山恶水出刁民。小女这个刁民不识得字,敢问这块牌牌上写的什么?”
说着,她好心地往莫泰重的脸前递了递。
只一眼,吓得莫泰重当即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