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怎么调查该是不需要我教你,这院中的任何人都要查,若是查不出,全府上下都给我一一的查!除非不是府中人所为,不然你要是找不到,休怪我家法伺候!”秦邺眼角下压,在此时显出一分官场上才有的气势,严厉冷硬,顿时吓的所有人都有些胆战心惊了。
董仁早已习惯秦邺这般情形,当下不慌不忙的俯身领了命,便招了人下去查。
次日,柳如曼被人陷害小产的事就传遍了整个秦府,董仁的行动一如既往的冷厉风行,满府上下人人自危。
用了早饭后,温袅带了些补品独自去了柳如曼院子,但见她面容已经失去往日的温柔神采,也不忍再多呆,便在范千月来的时候先离开了。
出了房门,温袅一眼就看见身着苍青色交领袍子的孟华站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一身清华依旧,让她被柳如曼之事影响的心稍稍平复了一些。
别样朱门「起」心思(一)
“华二哥怎么不进去?”温袅沿着台阶走至庭院中,看着孟华衣领上似是落了片叶子,想他大概站了好一会儿,便有些奇怪的问到。
孟华低头看着走到面前的温袅,微微笑了一笑,道,“觉得不方便,就让人把补品送了进去。”
温袅稍作一想便明白过来。毕竟柳如曼身为女眷,又遇到这般事情,如今还在月子里,孟华作为男子,自然是不便进去的。
“大嫂可还好?”孟华见温袅刚从房中出来,便自然的向她打听情况。
温袅闻言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语气也是低低的,“能好到哪里去,我见她神情颓然,怕是对那害她之人恨之入骨了。”
孟华轻轻皱了皱眉,又问,“那人可寻到了?”
“没有。不过这种事做了会对自己有利的无非就那么些人,迟早会找到了。”温袅微眯着眼,眼底蕴着丝缕冷光。
这种事情,其实在大宅院里并不少见,她在替嫁到秦府的时候也曾料到过有一天可能会遇到,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生了,还是在自己熟悉的人身上。即便之前很淡定的想过很多,可是在真正听到消息,看到柳如曼失去光彩的眼眸,她还是觉得有一些些无法说明的难受。
这朱门大院的,是不是有一天也会在她身上发生这样的事?
那个时候,她还能不能这么轻巧的同别人说起?
“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在温袅暗自思索时,忽然有清淡话语飘入耳中,她蓦地抬眸,和孟华的视线直直撞上,在那双温润的眼眸里看见被专注凝视的自己。
一刻的对视,在她心里莫名的落下什么。
“既然等着也是无事,不如我陪华二哥走走?”
虽然知道温袅是故意岔开话题,但孟华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只是随意一笑,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两人也没走什么很偏僻的路,只是一边聊着,一边往回路走去。这走着走着,温袅的视线一直停在孟华后颈的领子上,忍了半天终是没忍住,提醒他那里落了片叶子。
孟华伸手够了够,没够着,温袅看着他的动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直笑着让他站着不动了自己方走了过去,踮起脚从他衣领上拈起落叶。
虽然是避了再避,温袅的指尖还是不可避免的碰到了孟华脖子上的皮肤,肌肤相触的温度从指尖霎时上涌,但温袅厚脸皮惯了,即便心里头有点别扭,神情却依旧坦然无谓。
而孟华在温袅靠近的时候闻到一缕淡淡的清香,有脂粉的气息,并不浓,甚至还盖不过女子身上本身的气味,两种味道混合而成的香气,幽浅清淡,在他的眼中心里都飘下了味道。
“好了!”温袅丢掉手中的叶子,脚跟跟着落地,刚想着说了一句,却发现不远处正站着袅袅婷婷的范千月,眼神跃过孟华,直直落在自己脸上。
温袅心头一顿,可又觉得自己又没有做什么亏心,当下又挑了笑,静静的看着她,不说话,亦不打招呼。
范千月隔着几步看了她片刻,又将目光移向孟华,最后却是似笑非笑的轻笑一声,也不说话的转身便走了开。
范千月纤细的身影很快就离开两人的视线,孟华回身看向温袅,见她仍看着范千月离开的方向,一双清眸此时平静无限,似乎什么都没有,又似乎什么都有。
看着温袅这般神情,孟华以为她是在担心范千月会误会什么,便笑了笑,不疾不徐的开了口,“没事,她看见的无非就是你替我摘叶子,就算想多了也没证据。”
而温袅静默片刻,也清淡一笑,眸色中掠过一丝暗泽,“她若是乱说话只会闪了她的舌根,与我何干。”
听到这话,孟华倒是有些意外了,“怎么?你似是有些不待见她?”
“没有不待见她。”温袅笑了一声,神色淡定,“我脸上不明明写着讨厌她吗。”
孟华愣了一下,忽然笑了出声。
温袅眯眼看他,脸如白玉,颜如朝华,侧面轮廓生了玉石光泽,直直晃到了眼里心底。
好像,有什么情绪自两人之间钻了出来。
别样朱门「起」心思(二)
十月初将至,天气渐渐转凉,只是这几日董仁的调查太过狠绝,又没查到下药的是谁,惹得众人心里躁的厉害。
柳如曼因小产的事一直抑郁不振,还没出月子便接着病倒了。好些人怕沾染了晦气都不再来看,而温袅在吃了几次闭门羹后渐渐也少往那边走动了。
一阵秋雨过后,终是晴了一日。柔软的云絮之后,是千道万道光线穿透而下,也不如之前灼烫,落在皮肤上很是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