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那人重伤昏迷的模样,朱雀主右手狠狠的握紧,指尖深深勒在掌心之中,丝丝疼意从掌心传来。
主上为什么为了这个女人去挡那七掌!
说不清的情绪混着难受从心里蔓延开来,朱雀主逼视着眼前的韶灼,恨不能再和她拼一次。
韶灼仍是面色冷淡的立在原地,但没有人能知道她此时心里翻滚的情绪。当她看见那个人噙着血挡在她身前时,一直冰冻的心便没来由有了松动。
从出生开始,她便没有了父母,紫乌虽一直带她,却从来是一副冰冷面目,她是知道其中的原因的,但无人能诉。故而她这十多年来,便是在冰冷之中到了今日。
拼命习武、学习瞳术,成为十二砂之首,虽然身份在这里,但韶灼没有体会过真正被人疼爱的感觉,亦从来不会有一个人,以命护住她。
可是,今天,在她看见那双隐隐带笑的沉黑眼眸时,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世上有这样一个人,会替她承下所有的杀招。
不得不承认,那一刻,韶灼,动了心。
而此时……越过朱雀主看向那紧闭的门,韶灼心里慌跳加雷。他还在里面,生死不明,而她却只能被拦在外面,等着里面的消息。
“韶灼,你若再站在这里了,我不保证我会不会对你动手。”见韶灼一直不走,朱雀主冷了眉,恨声道。
韶灼闻言微抬了眼,一脸坚定,“我不走,我要见他。”
浮生流连几回笑为何救他
“你——!!”
“灵主,玄武主。”
在韶灼和朱雀主僵持时,刚刚从紫楼中端了盆出来的宫人堪堪逍过两人,一抬头,便看见迎面走来的苏清挽和御衍,忙唤了一声。
随着这声唤,韶灼和朱雀主皆看了来,在触及那身白衣素身时,两个人的眼里都闪过了相同的情绪。
苏清挽淡淡看了两个人一眼,从刚刚两人的对话之中,便知道了她们僵持的原因,不禁勾了勾唇,对里面躺着的那位佩服无限。
那个人,在某些方面和那只妖孽倒还真的相像,连多情风流,都一毫不差。
“还在里面?”视线扫过韶灼,又落在朱雀主脸上,苏清挽淡淡开了口。
朱雀主愣了愣,如实答道,“主上还在里面,昏迷不醒。”
苏清挽点点头,道,“我去看看。”说着,便举步朝里面走去。
知道苏清挽或许是现在唯一能救主上的人,朱雀主虽心里有些不愿,却还是往旁边退了一步,让她进去。
韶灼立在原地,目光随着苏清挽的身影进了那扇紧闭的门,却在门再度关上的时候,隔绝在外。
这一刻,她忽然隐隐有些嫉妒起来。
苏清挽径直走到二搂,那扇挡着的屏风早被人挪了开,视线便没有阻碍的落在那张软榻上。
“灵主。”见苏清挽到来,一个似乎是大夫的人转身唤道。
苏清挽点了点头,越过他看向那袭紫衣,即便昏迷之后躺在床上,那人面上的紫色面具也没有取下。
“你来了啊。”相比于大夫的恭敬,冼炙的话显得很不愿意。
苏清挽淡淡瞥了他一眼,似是刚刚给床上的人输了内力,他额上有薄薄的汗,双眉也微微皱了起来。
“不乐意我来么,也好,我本就不想来。”
淡淡挑了嘴角,苏清挽竟真的转了身,本是很不待见的冼炙一惊,忙追上前,急急道,“你不能走!”
苏清挽背对他微微一笑,声音曼曼,“不走能干什么?”
冼炙张了张口,似要说什么,却被苏清挽截断,“我不过答应玄武主来看看,现在看过了,便走。”
听到这话,冼炙愣了一愣,恍神间,苏清挽已经走下楼梯,冼炙一慌,几步追过来,一把拉住她,“主上重伤,只有你能救他!你不能走!”
苏清挽敛了目,而后半侧过头来,清然目光落在冼炙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上,后者见状马上松开,耳边同时听得苏清挽淡淡然的声音,“我为什么要救他?他又不是为了救我受伤。”
这个问题让冼炙一时不能答,过了一会儿才低了声道,“你是秘宫的人!是主上钦点的灵主之首。”
苏清挽笑了笑,道,“现在想起我是秘宫的人了?是灵主之首了?”
闻言,冼炙便知道她是借此来警示自己之前对她的态度,虽然心中极不乐意,但为了主上的安危,他只能低声下气道,“之前冒犯灵主之处,还望灵主勿要计较。”
见冼炙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苏清挽嘴角弧度微扬,清声道,“你记得自己的话就好。”
冼炙低了眼,不得已颔首。
低头整了整方才被抓的起了皱褶的衣袖,苏清挽侧首看了他一眼,而后转身继续朝楼下走去。冼炙一见顿觉莫名,开了口道,“主上还未醒来,你怎么就走了?!”
苏清挽脚下未顿,也不回头看他,只是稍稍扬了声道,“我什么时候说要救他了?我不过来看看,看过自然就走。”
说这些话时,她已然走下了搂梯,朝门口行去。冼炙呆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
门外。
听见门打开的声音,几个人都抬眸看来,见苏清挽一身清华出了来,都有些讶异。
“主上醒了?!”朱雀主离得最近,第一个出了声。
苏清挽淡淡瞥她一眼,道,“没有。”
“那你……”
“我不救他。”苏清挽笑了笑,视线扫过两个女子,脸上表情好似极为认真,“谁伤的谁救,和我无关。我亦是才从思过堂出来,没那多余力气去救一个半死不死的人。”